所以它的威力可以想象,用途不言自明。我們需要鑼,不是用於戰爭。
三百二十五年來,僅僅在十顆星球上發現過含鑼礦石,我們用了很多時間把那十顆星球翻了個遍,一共只收集到不足一噸的含鑼礦石。
“根據收集來的資料猜測,‘蘿絲’上的某些區域儲藏著大量的鈧。”布萊恩說。
驚喜連連?
稀有事物不再稀有。
“A7是不是認為鐺硫鎂碳來自‘佐伊’?”我問。
“A2支援他/她的看法。”米卡說。
“時間確定了嗎?”
“還沒有。”萊利說。
“我們四個當中會有一個跟你一起出任務。”布萊恩說。
“只有兩個人會去‘佐伊’。兩個經驗豐富應變能力強的老將。你知道,普通戰士等於是去送死。”米卡說。
“誰會跟我一起去?”
“機器說了算。它選定誰就是誰。”萊利說。
也許我可以說了算,只此一次。我已經替自己選好了搭檔。非他/她不可,如果想要獲得哪怕只有一絲的希望。
我看了索瓦一眼。
“明天見,佐伊。”萊利摘下一朵蘭花離開了花園。
我慢慢朝前走。他們三個在原地站了多久才離去的,我沒去想。花園裡燈火通明,白天總是異常明亮。在這樣的光亮中,我已經分不出那盞獨自在夜晚站崗的是哪一盞了。我抬頭看了一眼那些閃閃發光的刺眼的散發著淡淡熱量的太陽的子女,感覺一陣頭昏目眩,好像要被它們給蒸發了一樣,我陷入了一種空白,在空白中出現了一個小黑點,那是我為自己所創造的另一個世界,在那裡,我用自己的思想在生存。我存在於蘿絲房間裡掛著的一幅畫中,以一朵白玫瑰的身份。
每一棵果樹之間有一小段很考究的距離,在那些形成距離的小空間生長著自然出現而非人為栽種的青草。這些草圍繞著整個花園形成了一個四方形的環。一群不斷繁殖的兔子自由自在的在裡面生活。這是“巴別塔號”上唯一被允許自由自在生活的生命。其它很多動物都以胚胎的形式被儲藏在冷凍室裡。
它們不會被殺掉,雖然還是會被吃掉。每隻兔子都是老死的。每隻老死的兔子都被曬成肉乾,直到肉乾的儲量達到一定份量,就會被送到廚房。
兔子皮會送到服裝製造廠。
吃剩的骨頭就像豬骨頭、雞骨頭、牛骨頭、魚骨頭那樣,被碾碎成粉末,撒到種植基地的土地上,既是肥料也是土壤的基本結構。
絕對不會用骨頭燉湯,用骨頭燉的湯喝多了容易造成細胞衰老。但曾經生活在地球上的人似乎很喜歡喝骨頭湯。他們甚至誤以為湯裡面全是營養。過熟的食物,已經沒什麼營養可言了,何況那不僅僅是過熟而已。營養已經被破壞,只剩下一堆化學元素而已。我們現在的人是這麼認為的,不知道將來的人類是否贊同這種觀點。我們如此認為,所以也遵此而行。
每當我獨自在花園和果樹之間的路上慢慢行走時,總會有一隻兔子在草地上出現,它不停在樹與樹之間穿梭,偶爾領先於我偶爾落後於我。這種現象持續了整整九個月了。
有時候我覺得,可能從此以後我都不會再吃兔肉了。
羅伯特。我給它取了個名字。這個名字和我自己的舉動連我自己也覺得可笑。短距離處沒有人的時候我會輕輕叫它“羅伯特”。不知道它聽懂了沒有。有時候它會停下來。我在說別的話的時候它也會偶爾停下來。也許無所謂我說什麼吧,我的聲音就是一種訊號。就像,如果真有外星人,有一天當我面對一個外星人時,他/她說什麼我一定聽不懂,但是我們倆面對面時,無論他/她嘴裡發出什麼樣的音節,我都知道他/她表達的內容的物件與接收者都是我。
我數了數,一共有十八隻兔子從果園裡的某個地方冒出來後從羅伯特身邊經過,跑向遠方。它沒有跟隨它們而去。而是蹲在一棵樹下朝我望。它是天生的短跑健將,所以我落後於它的次數相對多一些。
從來沒見過日升日落,所以無法體會黃昏的美。我總是想象,和羅伯特走在血紅色的夕陽下的草坪上。就那麼一直走,朝著蘿絲的方向。永遠沒盡頭,永遠不到達,一直在路上。
據說是薛定諤的狗建議薛定諤做那個實驗的。所以,薛定諤的貓實際上是被薛定諤的狗害死的。
我忍不住笑了笑。
看了羅伯特一眼。
我是絕對不會用它來做實驗的,哪怕是那些白玫瑰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