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片刻以後,忽然四面八方湧出無數個一尺來高、圓滾滾的球。
溫客行下意識地將張成嶺踹到身後,隨即抱起周子舒飛身掠出三四丈,這東西可叫他吃盡了苦頭,也不知是怎麼做的,沾上東西就炸,溫客行被這玩意追著在地道里亂竄了大半天,自己都覺得自己像只大耗子了。
葉白衣卻不慌不亂,眼看著那些球潮水一樣的湧過來,他忽然大喝一聲,凌空一掌向前推去,不知用的什麼招術,張成嶺眼尖,只見他腳下石板頃刻間全碎了,第一個滾過來的球首當其衝地炸開了,隨即後邊幾乎產生了連鎖反應,一連串的爆炸,葉白衣雙手抵在那裡,卻好像豎起一道看不見的牆一般,將山呼海嘯都擋在外面。
溫客行也正色下來,若有所思地看著葉白衣的背影。
隨後,只聽葉白衣叱道:“還不滾出來!”
他伸手一抓,那大廳的牆上便落下一塊大石板,一個人影從裡面閃現出來。
周子舒等人順著葉白衣的視線望過去,一時竟都愣住了。
第四十九章 龍雀
那人看面孔,不過三十來歲,竟是個癱子,四肢萎縮成孩童大小,露在外面的手臂皮縮肉皺,只有腦袋大大的,脖子歪在一邊,像是直不起來一樣,看起來完全不像人,可怖極了。他坐在一個木頭的輪椅上,輪椅慢慢地從那洞口滑了出來。
葉白衣慢慢地皺起眉,盯著那人,忽然道:“你不是龍雀。”
龍雀和他的傀儡莊已經是江湖中數十年的傳說了,真正的龍雀絕不可能這樣年輕。那輪椅上的人發出一聲尖銳的笑聲,說道:“我自然不是。”
他眼睛極大,溫客行便偷偷咬著周子舒的耳朵道:“你瞧他那眼睛像不像要掉出來的?”
周子舒只覺得他無聊透頂,好像無論什麼場合,都要見縫插針地無聊一回才能撈回本似的,便不理會他。
只聽那輪椅上的人尖聲道:“你們是什麼人,竟敢擅闖傀儡莊?”
葉白衣打量著這人,覺得他怪里怪氣,挺不像好人,便勉強壓著性子,以人話的口氣說道:“我有事要見龍雀。”
這話在葉白衣看來,算是好言好語了,可聽在別人耳朵裡,仍舊是一副盛氣凌人話語生硬的臭德行,於是那坐輪椅的人轉過頭,巨碩的眼睛上下打量著他,半晌,才冷哼道:“龍雀那老不死的骨頭渣子都化啦,你找他做什麼?”
葉白衣眉宇之間的溝壑越來越深,盯著那人道:“龍雀死了?怎麼死的?”
那輪椅上的人得意洋洋地說道:“自然是我幹掉的。”
這便太匪夷所思了,當世三大高手擅闖傀儡莊,也十分狼狽不堪,險些折在裡面,憑他一個連走都走不了的人,便能毫髮無傷地進入,殺了傀儡莊的主人?
葉白衣顯然不知含蓄為何物,打量著這人,說道:“別放屁了,若是憑你也能殺龍雀,蚍蜉都能撼動大樹了,除非你是龍雀他兒子,叫他躺著不動讓你隨便砍。”
溫客行一聽這話,便知道要糟糕,立刻對張成嶺道:“出去,快跑!”
果然,他話音還沒落,便聽見那輪椅上的怪人怒吼一聲:“找死!”
隨後他抬手一拍,只見這整個大廳四下的牆壁上密密麻麻地凸出人形,隨後數十個光頭光面凶神惡煞的人偶便這麼從四面八方湧了出來,張成嶺正往外跑,躲閃不及,和一個人偶撞了個滿懷,那人偶相當不客氣,掄起胳膊便要給他開瓢。
周子舒立刻屈指彈出,正打中張成嶺的膝彎,叫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這才勉強躲過,張成嶺連滾帶爬地撲騰過來,張著嘴環視一週,感嘆道:“師父,咱們這不是到了陰曹地府了吧?”
周子舒嘆了口氣,就知道自己和“嬌貴”這個詞天生有緣無分,便拍開溫客行的胳膊,將張成嶺夾在兩人中間,與溫客行背靠而立,低聲道:“這假人一個是硬,一個是打不死,不過也有好處。”
溫客行奇道:“還有好處?”
周子舒道:“一個是不會跳,一個是笨。”
他說話間,已經有兩個人偶從兩側分別襲來,溫客行拎著張成嶺,和周子舒好像心有靈犀一般,同時向兩個方向躍起,那兩個人偶立刻沒了目標,硬碰硬地撞在一起,倒地纏綿去了。
溫客行掃了一眼,便猥瑣地笑著捂住了張成嶺的眼,嘆道:“這上下其手的,看著好像春宮圖動起來了似的。”
周子舒一落地,立刻有一個人偶揮著大棒子當頭衝他砸下來,他翻身閃開,只覺胸口到喉嚨一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