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褚恬在心裡嘆一口氣。傅毓寧這邊是行不通了,又不能給家裡那邊打,看來她只能等著徐沂。
只是,徐沂會跟她說實話嗎?褚恬發現,她不敢去想這個答案,因為她根本都不敢設想徐沂會騙她!
猛地拿過手機來,又撥了一遍徐沂的號碼,熟悉的提示音只說了兩個字,褚恬就將手機狠狠地摔倒了地上,一頭趴在了身上,再也沒了力氣。
屋漏偏逢連夜雨。
第二天一早醒來,褚恬發現自己發燒了,整個人像是被放在火爐上烤過一樣,渾身發燙,恨不能就地洗個冷水澡。可她又沒法下床,一掀開被子就渾身發冷,而且走在地板上如同踩在棉花上一般,頭重腳輕,只想往前栽。
褚恬又趕緊爬回了床上,裹著被子還瑟瑟發著抖,腦子嗡嗡響著,恍惚間好像聽見手機響了。她偏頭去看,伸出胳膊將地上的手機撈了上來,按下了接通鍵。
“恬恬,起床了沒?我快到你家了,你下來吧。”
褚恬這才響起,今天是週六,她跟表姐塗曉約了去逛街。
然而此刻她只想哭,她緊握著手機,哆哆嗦嗦對塗曉說:“姐,我生病了,我發燒了。姐,我難受……”
說完這句話,她感覺所有的情緒都無法控制了,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第52章
塗曉被她徹底嚇到了;掛了電話立刻加足馬力往家屬院裡開。
幸好她知道褚恬將備用鑰匙放在了哪裡,開啟門之後,卷著一股風進了臥室,將褚恬裹得嚴嚴實實的被子掀開,不由分說地將她從床上拉了起來。
“走,去醫院。”
褚恬冷得發顫,手腳乏力;動作緩慢。塗曉在一旁看的心急如焚;親自上手給她套上了衣服,半拖著將她弄上了車;送到了軍區總院。
整個過程;褚恬都說不出一句話來,腦子昏沉如同灌了漿糊;耳邊像是有人在敲鼓,鳴聲如雷。她感覺自己像是麻木了一般,直到針扎進靜脈血管,終於感覺到了一絲疼痛。
她看著扎針輸液的手,眼淚簌簌地就落下來了。
小護士嚇了一跳,忙問:“怎麼哭了?”說著還轉頭向塗曉求救。
塗曉心知這表妹從小就嬌生慣養,還以為她是疼的,此刻見她燒糊塗了,便只好輕聲哄著:“是不是扎疼了?忍一忍,一會兒就好。”
褚恬沒說話,只悶頭哭著。好一會兒,才啞著聲音說:“沒事,不疼。”
針紮好之後,送走護士,塗曉才鬆了口氣。她坐在床邊,替褚恬掖了掖被角,又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輕聲問道:“怎麼突然發燒了呢?”
“昨天吹風,著涼了。”平復了心緒,褚恬小聲答。
塗曉也不知道說她什麼好,只好叮嚀道:“這兩天降溫,你要注意。現在感覺好受點沒?”
不想說話了,褚恬只眨眼示意了下。
塗曉多少有些放心了:“那就好好睡一覺吧,一覺醒來燒就退了,我在這兒陪著你。”想起什麼,她問,“今兒是週六,徐沂也沒休假?”
“沒呢,他還在集訓。”褚恬望向塗曉,“你別給他打電話。”
“我心裡有數。”塗曉輕嘆一聲,又給她裹了裹被子,聲音輕柔,像是哄孩子一般對她說,“行了,快睡吧。”
褚恬還以為自己會睡不著;可再複雜的感情問題與糾葛也抵不過疾病和藥物作用的強大,她盯著天花板不過才幾分鐘,濃重的睏意便席捲而來。
這一覺她睡足了四個小時,而且大概是下意識清楚有人陪在自己身邊,她睡得也十分安穩。醒來的時候針頭已經拔了下去,只留下一個淡淡的青印。塗曉也不知到哪裡去了,房間裡只有一個小護士在忙碌著。
褚恬花了幾分鐘才弄清楚自己現在身在何處,她叫住小護士,聲音嘶啞地問她塗曉在哪裡。小護士聲音清脆地答:“半小時前來了一個病人,骨科主任聽說塗醫生在,就點名讓她過去了。您要是有事,我就幫您給她打個電話。”
褚恬輕咳了兩聲,搖了搖頭:“我沒事兒,讓她先忙吧。”
一覺醒來,褚恬感覺自己輕鬆了許多。她起身下床,來到窗邊,發現外面竟然下起了雪。雖然只是飄散的雪粒子,但現在才是十月份末,也足以讓人意外了。看著外面水泥上的水漬,褚恬憑白打了個冷顫,連忙裹緊了身上的衣服。
不多時,塗曉就回來了。
“輸完了?”她走過來,探了探褚恬的額頭,“嗯,燒已經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