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地摘下來。她湊得太近,身上的香氣都鑽進他鼻子裡了。
這是什麼味道?他忍不住仔細思索片刻,才得出結論,像是柑橘的氣味,清香裡帶著一點酸澀,甜而不膩。
她離他這樣近,近到紅豔豔的唇離他只有幾寸遠,她因踮腳而發出的略微急促的呼吸也抵達他的面龐,溫溫熱熱,還叫人癢癢的。
皇帝忽然察覺自己心跳快得有些離奇,他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滋味,到底是面上發癢還是心頭髮癢,他已然分不清。他定定地瞧著那雙唇,還有那白瓷般的細嫩面龐,竟有種衝動想再靠近些。
昭陽卻在這時候取下了玉冠,笑著鬆口氣,轉身朝梳妝檯走去。
這,這就走了?皇帝若有所失地看著她的背影,怎麼今時今日才發現這丫頭的身段也是極好的?窈窈窕窕像是池中清蓮,不嬌不媚卻又婀娜有致,你瞧瞧,那腰肢細得叫人險些以為一隻手就能握得過來,偏她也不瘦,該有肉的地方……他的視線沒忍住朝別的地方看去,心頭真是微微盪漾起來。
昭陽自然不知道皇帝在想些什麼,回身還畢恭畢敬地福了福身:“主子早些歇息,小的這就退下了。您若是有何吩咐,叫小的一聲便成,小的就在隔壁,一定立馬來您跟前伺候。”
她說完,就等著皇帝讓她下去吧,可皇帝久久沒出聲,她沒忍住抬頭去瞧,卻見皇帝眉頭微蹙,不知是在煩惱什麼。
她試探地又叫了一聲:“主子?”
皇帝回過神來,擺擺手:“行了,你下去吧。”
昭陽領命,步伐輕快地出了門,還替他把門帶上了。留在屋裡的皇帝心頭可真不是滋味,他覺得心好像還在砰砰跳,眼前似乎仍迴盪著方才那一幕,她與他近在咫尺,杏花似的唇瓣就在眼前,那柑橘的芬芳也縈繞鼻端……
真煩躁,他從來沒有覺得女色有什麼了不得的,因而南下之前義正言辭拒絕了後宮妃嬪隨駕的安排,還說自己個兒是來體察民情的,又不是遊山玩水。可這個節骨眼上,他忽然發現自己好像太久沒有做過那檔子事了,身體有點失控,心裡頭也不太爽利。
可怎麼偏偏是那丫頭……
不成。他本來就嫌自己後宮裡的人太多了,算一算十三個妃嬪,十之八、九都還沒拆封。難不成今兒還在江南開個封?更何況那丫頭不是他後宮裡的人,他瞧她順眼是因為她從不玩弄心術,做得一手好菜。若是真把她弄進後宮了,她還是今天這個她麼?
皇帝很心煩,躺在床上發覺自己某個地方好像有點不太對勁。他掀開被子瞧一瞧,心裡無限惆悵。活了二十七個年,還是頭一次這麼經不起撩撥。何況那丫頭根本沒撩撥他,他這是自己神不知鬼不覺就有了反應。
他翻來覆去好半天,沒忍住,對著牆壁敲了兩下。
那頭的昭陽才剛躺下呢,忽然聽見牆壁上傳來咚咚的聲音。咦,難道是皇帝?她大著聲氣兒問了句:“主子?”
那頭的人像是“嗯”了聲。
她又湊近了些,對著牆壁問:“您找我有事兒?”
沒有迴音了。
她心裡有點苦,這可才剛睡下呢,主子怎麼就找她了?窸窸窣窣爬起來披上外衣,她又搓著手開門,往隔壁屋走。推門,她探了個頭進去:“主子,您有什麼吩咐?”
皇帝穿著中衣躺在床上,透過微弱的光線看著門口的人。那丫頭只穿了潔白的單衣,外面披了件小襖,那單衣領口可不怎麼高,光潔面板上隱約可見鎖骨的痕跡。她的髮尾有幾絲滑落在胸前,烏黑的青絲與白膩的面板,怎麼看怎麼叫人吃不消。
皇帝心頭髮慌,又開始怨自己為什麼吃飽了撐的把她給叫過來,這下看了可好,小老弟更不消停了。哪怕明知她看不見被窩裡的光景,他也還是沒忍住把被子又裹緊了些,甕聲甕氣道:“朕睡不著。”
皇帝睡不著?
昭陽愣了愣,隨即踏進來,把門又合上:“那,要不,小的給您講講故事,又或者唱唱睡前小曲兒?等您睡了,我再回屋。”
她不疑有他,只因這些時日的相處下來,她著實覺得皇帝是個極好的人,清風霽月一般的翩翩公子,心懷天下,仁善友愛。她才不會把他往那些個腌臢的地方想呢。
皇帝沒吭聲。
她便自發地做到軟塌上去了,盤腿坐著,又順手將一旁的小毯子給披上,還不忘感謝皇帝:“前天夜裡小的在這兒睡了一宿,早上起來發現身上搭著毯子,還忘了跟主子道謝呢。您真是個好心的主子,怕小的著涼,不知什麼時候幫小的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