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把溼衣裳先脫下來,來這兒捂著歇會兒。小的給您把桌子擦乾淨,溼衣裳在上面鋪著好晾乾。”
☆、第37章 共枕眠
第三十七章
屋外是一場罕見的暴雨,老天爺的脾氣說來就來,雨勢鋪天蓋地,砸得大地水花四濺,砸得屋子悶聲作響。
皇帝站著沒動,不願當著她的面脫衣裳,只說:“朕無礙。”
怎麼能無礙呢?他身子骨還沒好,這種天氣穿著*的衣裳坐在這裡,那可不得病得更嚴重?昭陽苦口婆心勸他:“主子,您別怕羞吶,小的又不是外人,不會像那陳二姑娘似的對您動半點歪腦筋的。您這麼病著,還穿著身溼衣裳,這雨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下來,您就聽聽我的話,就算不為小的著想,也總該替自個兒想想吧?您可是大興的臺柱子,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小的拿命來賠倒也沒什麼這天下百姓可就成了沒頭的蒼蠅了吶!”
她為了避嫌,還特意轉過身去,信誓旦旦地說:“您脫衣裳吧,您不叫我轉頭,我說什麼也不會瞧您一眼的。”
暴雨忽至,春寒料峭,皇帝穿著溼衣裳是真有些冷了,嘴唇都在發烏,還不住咳嗽。這時候哪怕心中再不願,他也不再跟身子過不去,褪去了衣衫擱在桌上,鑽進了那看著還算乾淨的被褥裡。
到底心裡還是有些邁不過這道坎,他不願多去想這被子蓋過些什麼人,只當自己是體驗民情了,渾身僵硬地側臥在那裡,一動不動。說真的,蓋蓋這被子怎麼了?大興的先祖刀頭舔血,改朝換代,睡過草堆,吃過蝗蟲,他這點小事又算得上什麼呢?
昭陽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沒了,便問他:“您好了嗎?”
“好了。”他看著她轉過身來,溼漉漉的衣衫貼在身上,髮絲也黏在面頰上,嘴唇沒了血色,沒忍住又問了句,“你冷不冷?”
昭陽其實渾身都冷冰冰的,但這屋子裡僅有一張床,一床被子,一隻枕頭,她就是再冷也不敢讓皇帝分她一半位子,只得搖搖頭,說:“小的不冷,小的就在這兒守著您。”
她又把油紙包擱在桌上,小心翼翼地開啟來看,鬆口氣:“還好沒溼。這雨不知要落到什麼時候去了,都是主子有先見之明,今兒大清早叫多了油條,一會兒正好當午飯。”
皇帝瞧見她解開油紙包時指尖都在發顫,這麼冷的天,穿著一身溼衣服,怎麼可能不冷?他頓了頓,對她說:“你把衣裳脫了吧,這被子夠大,床也容得下兩人,別一會兒朕沒事,你又病倒了。”
他沒有給她推辭的機會,轉身背對她,聲色從容道:“我不看你,你也無需擔心,事急從權罷了……這是聖旨。”
最後一句叫昭陽徹底說不出話來,對著皇帝的後腦勺又掙扎了好一會兒,還是小聲說了句:“可,可男女有別……”
“朕冷。”他把被子攏緊了些,牙關有些發顫,“你上來,朕也暖和些。”
昭陽覺得這簡直是她平生遇見最棘手的場面,和皇帝共處一榻,她這輩子都沒想過能遇上這種事!可,可皇帝冷得發抖,她這麼凍著也不好受。側頭看看窗外好似洪水一般鋪天蓋地的大雨,她咬咬牙,硬著頭皮窸窸窣窣地褪下衣物,又將衣裳和皇帝的衣裳一起平鋪在桌上晾著,最後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床。
這種時候就不能把自個兒當姑娘家,權當自己是個暖爐,是隻湯婆子。
她拉開了被子一角,面紅耳赤地說了句:“主,主子,小的,小的唐突了。”然後便鑽了進去,但即使鑽進去也是極小心的,怕碰到他,所以只能靠在床沿,再往外半寸就要掉下去了。
屋子裡靜悄悄的,好在外面的傾盆大雨砸得嘩嘩作響,不至於讓這樣的安靜太難以忍受。她還穿著裡衣,薄薄的一層,因為太緊張,她覺得自己好像沒那麼冷了,額頭上反而有些出汗。
然後慢慢地,她察覺到皇帝似乎在發顫,原本就受了寒,這下子淋了雨,不知道有多難受。她看著他的後腦勺,咬唇遲疑半天,然後眼睛猛地一閉,壯士斷腕似的靠近了他,環住了他的腰。
“主子。”她的聲音極輕極輕,像是把這輩子的勇氣都攢在這一刻用盡了,“這樣,這樣會好些嗎?”
他沒穿裡衣,赤著胸膛背對她,而她這樣一貼近,他的感知就尤為靈敏。明明很冷的,前一刻還在發抖,可眼下她這樣戰戰兢兢地抱住了他,身子與他緊緊相貼,僅隔著一層薄薄的衣衫。他忽然渾身僵硬,幾乎能察覺到那層衣料之下窈窕有致的曲線。
生平第一次,他察覺到原來女、色這種東西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