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都要倒下一樣。
以他的目力,三十丈內仍可看得清楚,不過那座高塔遠在四十多丈開外,加上夜色漸深,故而只看到塔中有燈光露出,卻看不清裡面有多少人。
他提起神識,延伸出去,發現曠野之中人群相聚,最少也有四五十人之多,而在那七層高塔之外,四周圍成三圈,估算一下,也有一百多人。
那些人都是身穿黑色勁裝,手持兵刃,裝束和置身曠野火堆旁的大漢有所不同,顯然是來自不同的幫派。
金玄白正想讓神識穿進塔門,進入塔中,卻聽到耳邊傳來邵元節的話聲:“侯爺,你怎麼啦?”
他外放的神識在塔外繞行一匝,瞬息之間,便已收了回來,凝目望去,那些急奔而來的灰衣大漢,仍在七八丈遠。
兩條火龍蜿蜒而來的情景,浮現在眼前,看來似乎那麼熟悉,略一忖思,金玄白便想到在小鎮上初遇神刀門的情境,兩者極為相像。
只不過那時是神刀門的風雷刀張雲率領趙升等門下三十多名弟子,騎著快馬急奔而來,而自己則是手持七龍槍,單獨一人站在街心上。
此刻,情況完全相反,那些手持火把和單刀急奔而來的灰衣大漢,是來自大江幫,而自己則和諸葛明、邵元節兩人騎在馬上。
一切情景都彷彿依舊,可是時空卻已不同,人物也有了變化,如今他竟然成了東廠高官口中的侯爺,而那一夥手持單刀的灰衣大漢也變成了大江幫的水賊。
金玄白在剎那間,起了一陣莫名的感慨,道:“我在想,這些小賊討生活不易,若非迫不得已,就饒過他們吧!”
邵元節頷首道:“侯爺說得極是,這些小水賊為了幾兩銀子,就要賣命,實在令人同情。”
諸葛明一怔,望著金玄白髮愣,不知要說什麼才好。
因為他陪同金玄白一起,最少經歷了兩次極為慘烈的殺戮,第一次是在五湖鏢局,第二次則是在木瀆鎮上。
五湖鏢局之中,金玄白大顯神威,除了擊敗鐵劍先生和金花姥姥、崩雷神劍之外,還斷去追風劍客姜重凱一臂,一槍刺死海南派的玄機道長。
在此一役之中,雙劍盟門下弟子,喪命在他的七龍槍下,最少也有六七十名之多。
而在木瀆鎮上,遭到了神刀門門主天罡刀程烈率眾狙殺,金玄白連換數種武器,殺人如同砍瓜切菜,完全不帶絲毫感情,僅是刀下亡魂便多達百人。
以這麼一個個性衝動,睚眥必報的年輕高手,竟然會突然說出這種話來,怎麼不讓他不為之驚詫?
他暗忖道:“莫非邵道長剛才說他悲天憫人,舉世罕見,竟然讓他改變心境,從此不再殺人?”
一想到金玄白若是變得如此心軟,對於以後成立內行廠,進行拔牙行動,未免影響太大了。
他意念急轉,朗聲道:“道長之言有理,不過為人處事,該守分寸,我們只要謹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江湖規矩,就不會逾越分寸了。”
他多次聽到金玄白提起這句話,所以此刻拿出來提醒金玄白,用意便是告誡對方,不可太過心慈。
果然,金玄白心神一凜,記起了師父多年來的教誨,沉聲道:“不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殲之。”
他的眼中精芒畢露,神光閃爍,雙腿一動馬腹,座下馬匹長嘶一聲,往那群手持單刀的灰衣大漢急馳而去。
第二一章奇怪船伕
那一群四十多名灰衣大漢,全都是左手持著火把,右手揮著單刀,快步的奔行而來。
他們驟然見到遠方的三匹緩緩馳行的馬兒中,一騎急衝而出,迎面飛奔過來,全都為之一驚。
一陣雜亂的叫罵聲響起,掩蓋了有如密雷的蹄聲,瞬息之間,兩條火龍分了開來,停在山塘街的兩邊。
緊隨著快馬急馳而去,火光搖曳,刀光閃爍,四十多柄單刀齊飛,有的砍向馬腿,有的砍向馬頭,有的直奔馬上騎士而去。
眼看就要血花四濺,人馬碎裂成塊,那些灰衣大漢胸中熱血沸騰,全都發出野性的嘶喊。
喊聲剛響,快騎已過,卻不見一絲鮮血飛濺而出。
那匹快馬迅快如風,去勢如電,更似來自九幽地府的幽靈之騎,瞬間已馳過那群灰衣大漢之前,遠達十多丈外。
乍見火龍一散,斷裂開來,那一陣高昂的嘶喊,已化為悲悽的哭喊之聲,響徹四野。
邵元節和諸葛明隨在金玄白身後,控馬馳行過去,行經那些灰衣大漢所站之處,只見到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