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少麼?可是有哪一個能落到好下場了?村東的祥風,是第一個衝出村子的,他在數十個村民的眼中被一隻大怪吞進肚中。隔壁的二喜,家裡沒糧食了熬不下去,兩個月前決定拼死一搏。只可惜跑到山坳那邊才不遠,就只留下了一聲慘叫。
“爹,這樣不好吧。咱們還是等等好了……”二兒子賢官也有同樣的疑慮。看看屋中圍坐的十餘個毛頭小道士,歲數還沒自己大,他們能擔當得起重擔麼?可惜老頭兒不知是吃了秤砣還是怎麼的,現下已經鐵了心了,大叫道:“叫你們去就快去!別耽擱!再晚就完了!”
兩個兒子不敢違拗,答了聲 “是!”就出門叫人去了。
一頓飯工夫,屋中的海州派諸弟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人人焦躁之情溢於言表。眼看著日光一節節的爬過窗格,黑夜正在慢慢逼近,他們哪有不緊張的道理?月黑風高,正是妖怪最快樂的時候,要是當真拖宕到那時,別說救人,只怕在座的一干人等都要被羈絆在這裡了。
終於聽到院門外的急步聲響,一干小道終於放下了面上的緊張之色,急忙催促:“快!快!咱們快走!”
“爹,都通報完了。”賢官闖門進來,氣喘吁吁說道。
“就只有烏大叔不在,祠堂門還關著呢。”
老村長大皺眉頭。這老烏頭早不跑晚不跑,偏在這節骨眼上逃離祠堂,這不是成心為難他麼?怎麼辦?等,還是不等?他負著手,在屋內快速踱步。
老烏頭只有一個地方可去。那就是奈何谷裡面的寒婦墓室。可是,端午才過不久,離七月十四也還有些日子,他跑去那裡幹什麼?
老村長忽然想起老烏頭前些日子說的話來。聽他說,好象墓室裡面丟了什麼東西。什麼釘什麼龍的,也不知道是什麼詭異之物。可是,那好象是幾個月前,清明時的事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以前雖然很害怕寒婦,總擔心她會衝破封鎖出來害人。可是,現在害人的妖怪還少麼?更何況,現在都要搬離村子了,就算寒婦再兇惡也害不著他們了。
“快走啊!還等什麼?再磨蹭我們就先走了!”小道士羅佰成跟師弟們走出門外,見村長几人仍站在屋中,不禁急道。他們是踩著別人的足跡闖進來的,可不是當真有能力殺進重圍來當英雄。
一干海洲派道士都是派駐在禁區外圍的。與一群江湖人物一起,負責巡查外線,將落單的妖獸殺滅。今日早些時候,凌晨時分,一名起夜的小道發現林中有人搏鬥,立刻報給了羅佰成,眾小道快速集合,遠遠跟著那團不時亮起的青光前行。
那人是個厲害非凡的人物。眾人跟在身後,一路上只看到了許多妖獸的屍體,都是一擊斃命,胸腹頭顱,炸得碎裂。眾人驚歎之餘,對這神秘人物又敬又怕,不敢太過靠近,遠遠躡著跟了進來。跟到梧桐村,眼見那人一路殺向西面,羅佰成便不再跟蹤了,牢記著師傅的教訓,凡事以百姓福禍為先,找著村長想帶他們衝出重圍。
梧桐村離他們駐守之地並不太遠,只十來里路,而且,剛剛打通了一條缺口,情況還算樂觀。只要趕在天黑之前衝得出去,便不用再擔心。
“還想什麼?!快走!”羅佰成又跺了一下腳。老村長終於下了決心,讓兒子回房把早收拾好的衣物器皿都帶上了,領著眾人向祠堂走去。
祠堂門外人頭攢動,眾人聽過賢文賢官的通報,趕緊收拾財物趕過來了。事關性命生死,誰都不敢耽擱。村長帶著羅佰成走到祠堂門前,向臺下望去。經過近一年的妖怪危害,村中人口劇降,一百多戶居民,現在只有一百三四十人了。
當下人人停了說話,默默看著村長。
“大夥兒都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吧。”村長道,下面眾人都點頭。
“這十幾位小英雄法術高強,要帶我們到外面去,我覺得這是咱們逃生的機會。”老村長見過羅佰成演示法術,凌空飛劍,將他們家的土牆紮成篩子。是以說他法術高強。
眾道士得意洋洋,都挺起胸來。看來做俠士還是很爽的,看著下面六七個小姑娘滿臉崇仰之色,小道士們心花怒放,只恨不得身邊立時出現一隻妖獸,讓他們現場演示法術,一展小英雄的風采。
遠處的山巒傳來鬱雷般的悶響,似乎一個霹靂落在了群山之中。
眾人舉目望去,見數里外的一座孤峰,頂上雲氣繚繞,紛散的白氣象一頂斗笠般將山峰圍住了。峰上的林木還在晃動,碧綠的碎片隨著氣流捲上半空,如若一條綠柱連線天地。
“那是什麼?!”眾道士都是心中一震。村民們更不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