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安排人員替他們在人群中疏通了道路並將裝置連線好,工作效率令人咂舌。
策劃對玖玖廣場的感激簡直是難以言表,儘管他也不明白為什麼這裡的負責人會突然改變了主意,所幸的是歌友會圓滿地依時舉行,他完成了自己應盡的工作,這就成了。
田澄也鬆了一口氣,剛剛她也只能在一旁乾著急,安修容為了這一張唱片付出了多少心血她都看在眼裡,她真的不希望容容失望。
歌手上臺跟觀眾打了招呼,緊接著便演唱了新專輯裡的幾首歌曲。田澄躲在後臺聽著,可是漸漸地她卻好像有點坐不住了。
歌手的表達方式…跟他在錄音棚裡的時候大相徑庭。從第一首歌開始,他就已經在用盡全力,高音不再婉轉,幾乎全部採用了嘶吼的方式,低音不再纏綿,而是加入了魅惑的顫音,他的技巧發揮得淋漓盡致,然而歌曲的意境卻蕩然無存。
然而最令田澄驚訝的是,她分明聽出這位歌手的歌聲當中那些刻意模仿著徐言的意思。
一首如此,兩首復如是,三首四首下來,場內的確是被震撼的音樂歡騰了,然而田澄卻不明白,這樣的歡騰氣氛又跟節奏勁爆的酒吧表演有何區別。
田澄聽安修容說過,跟這位男歌手唱歌風格類似的歌手有好幾位,他們你爭我趕,然而最終誰也沒有問鼎流行樂壇的寶座。這一次,安修容是想要讓他在細膩處見真章,讓他突破一切唱歌的技巧,轉而用心靈來表演。所以,他必須先HOLD住自己、剋制自己,將感情穩穩地收住,繼而層層遞進,最終才爆發,等到爆發後再沉澱的時候,他一定會收穫眾人的掌聲、歡呼,和眼淚。
這才是安修容如此辛苦為他做這張唱片的目的。
然而現在看來…
難道他是被場下的人聲感染了,所以情緒一開始便如此外放嗎?田澄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忘了安修容的話。
中場舞蹈表演時間,田澄趕緊走到歌手的身邊。
“老師,你剛剛的表達方式是不是跟在錄音棚有些不同?”田澄委婉地說道,“你是有什麼新的想法嗎?”
“嗯?”正在補妝的歌手聞言,撇頭看了田澄一眼,沒有開口,而是吩附著化妝師在自己的眼瞼下再補一補粉。
“老師…我覺得你今天的唱法有點…有點徐言的影子,”田澄見他不說話,只好繼續開口道,“唱片的風格之前不是已經探討過了嗎?而且你之前做的效果十分好,我以為還是按照我們探討好的那種…”
“喲,小姑娘挺有耳力。”歌手笑了笑,跟化妝師擺了擺手表示不用再補了,“還聽得出我模仿徐言的意思了…之前也是小看你了。”
“老師,我覺得…”田澄還想開口。
“得了得了…整兩句就夠了,還沒完沒了了?”歌手有些不耐煩地道,“徐言這一回栽了,一時半會兒…不,恐怕這以後都不知道能不能站起來了。你知道,失去了徐言的觀眾是需要被撫慰的…先鋒演藝的那個新人正想趁著徐言的沉寂去取代他,事實證明,效果還是不錯的…如果我也能得到那種效果,我真不介意做徐言的替代品。”
“徐言是無法替代的…他的風格是自然的,他的曲他的詞配合著他的琴聲,這些都是他自己的感悟,那種激情是由內而外的,誰也無法複製。”田澄急道,“老師,人們對模仿的買賬只是一時的…你之前在錄音棚表現得太好了,你會有自己的風格的,又何必太著急呢?”
“得得得,讓我壓著嗓子唱,就是婉轉深情啊?呵呵。”歌手笑了一聲,“我說啊,這安總監不過是小女人心性,你和她一樣都是太過理想化…拿出一副煞有其事的藝術態度出來,事實上真正懂藝術的又有幾個人?有幾個歌手不是用高音和技巧追求掌聲和擁戴者?你沒看到嗎,剛剛我只要飆起高音場內就沸騰了,誰還願意聽你在這兒淺吟低唱?”
“老師…一時氣氛的熱烈並不等於他們就會花錢買你的唱片,大都就是…看個熱鬧而已,老師,你…”田澄還想說什麼卻被歌手打斷了。
“呸呸呸。這小姑娘還會不會說話了?”歌手急道,“我今天發片你是存心不讓我討個好彩頭是吧?”
田澄知道自己一時失言,忙抱歉,然而再想說什麼,歌手根本不願意去聽。
“我說,”歌手睨了她一眼,說道,“安總監是大老闆的妹妹,沒有人敢不聽她的,心裡再怎麼不苟同,可表面上都是要搪塞過去的…至於你呢,就沒必要這麼老實了,我如果是你,就坐著聽聽就算了…不就是個助理的工作,犯得著這麼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