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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見廟燒香,遇神叩頭,博得周圍人的好感,才能穩住腳跟。他想,從現在起,就該和她們周旋了,為取得肖冰信任,悽然說:“實對你說,這是華蘭的遺願,我能不來……”

肖冰觸動往事,眼前浮起張瓜子臉,兩隻水秀大眼,總是含著天真的笑……不由尋覓了下來人,想:“要是華蘭活著,總少不了她。”心頭升起一種空落酸楚之情。

小山鎮坐北向南,處在羅圈形山凹裡,也算方遠左近的物資集散地,又扼出山口,南半部是條東西走向的大街,石板鋪路。大概也有了年代,有的磨得光溜溜的,有的已陷下去,成麻疤狀。整個路面坑坑凹凹,高低不平。儘管這樣,逢五一集,好不熱鬧。每逢集日,山山凹凹、羊腸道上,挑挑擔擔的,趕驢推車的,挎筐揹包的,從四面八方彙集而來。窄窄的街道上,擺滿了山民們出售的各種山貨挑兒,核桃、柿幹、山雞、野兔、草藥、土布、荊編、布鞋、舊衣、破衫,貴賤都有,貨色齊全。加之,幾座鋪板門面,雜貨布店、中藥鋪子、剃頭店、小酒館。更有飄出香噴噴的油條味兒、羊湯氣兒,招得人們在這兒左挑右揀,溜連忘返。頭頂麻葉盤兒的、手拿紅鮮鮮山裡紅糖串兒的,在人群中擠抗、叫賣,互相唱和,此起彼落,不絕於耳,頻添幾分情趣。勞累了一段的山民,有事沒事,都想來集上轉轉。尤其是姑娘們,特意換上心愛的衣服,狗牙兒鎖邊的遮巾,繡花兒鞋,油黑粗亮的辮子,深山出俊鳥,一個個象怒開的荷花,出水芙蓉,光澤照人,走在街上,格外顯眼。山裡人雖淳樸厚道,也難免不惹得小夥子們呆呆地看上幾眼,咂咂嘴兒……

如今,處於戰爭年月,這自然形成的集日,也就自然消失了。肖冰領著一行人走在街上,顯得空空落落,人們再沒了往日悠閒的情趣。偶爾有以物易物的,也是匆匆成交,急急而去。

小鎮後面山坡上,或靠崖,或臨河,峰迴路轉處,房舍兩三間,星星點點,散落掩映在山凹林間,一色紫紅色石牆,石板蓋頂,門前或石頭鋪路,或一級級臺階,與山下平原村莊迥然不同,別是一番景緻。

戰地醫院設在村東頭寺院裡。七、八個院落串聯著,一色石牆灰瓦,鄉間式廟宇,倒也整潔、乾淨。嶽萍把名單拿出來,問肖冰:“院長還是林團長兼著?看怎樣分派我們工作。”

小胖、樂益一鼓腮幫兒,相對笑了。

嶽萍說:“還沒改那脾氣,天大事兒也壓不住。”

小胖嘴兒一扁:“你喲,碰見神靈不叩頭。”朝肖冰呶呶嘴:“這不是我們的大院長。”

“原來是你!”嶽萍恍然所悟。

“聽她嚼舌根兒!”肖冰斜了小胖一眼,謙虛地:“林團長另有任務,先讓我暫時招乎著,聽說最近要調一位來呢。”

嶽萍說:“那你就安排吧。”

肖冰看著來人名單,意味深長地:“你不知道,自到這兒,由於兵力有限,除大夫外,院裡的男同志都下了連隊,人手實在忙不過來,這下可好了。”

“只怕成事不足,反給你們添麻煩。”

“說那裡話,都是些行家裡手,再好不過了。”肖冰看著,似有所思地:“這李克咋一時想不起來?”

“他原在院長辦公室,解放後,把他撤換了下來,是個外行,這次硬是要來的。”嶽萍說著,肖冰把人按院裡的需要分配了下,誠懇地向嶽萍:“你也甭推辭,咱倆全面招乎著,遇事兒好商量。”

嶽萍無法拒絕,也就答應了。問:“咱們兵力咋樣,堅守,還是攻打?不解放了彰州,對匯江威脅太大,整日鬧神鬧鬼的,弄得人心惶惶,全城不安。”

肖冰見小胖她們出去後,輕聲說:“首長講,因戰局需要,咱這兒兵力有限,絕大部分,又是剛從根據地來的新戰士。和這股子敵人也真結上緣了,他不動,咱打,他要走,咱攔,他竄犯,咱阻,這盤子買賣,真難成交……”

嶽萍急著問:“不能消滅它?”

“自主力撤走後,雙方力量懸殊太大。”肖冰說:“光他收編的日偽頑殘餘勢力組成的還鄉團,就不能低估。”

嶽萍是在戰火下鍛鍊成長起來的,深知目前嚴峻局勢。擔心地:“敵人能乖乖聽指揮?會不憑仗優勢裝備和兵力死拼硬闖?”

“你在太行山裡轉了幾年,對它在地理位置上的特殊性清楚:西連八百里太行,東接千里平原,敵人認為,據守彰州,是切斷我山區老根據地和平原新解放區的咽喉之地,破上血本也捨不得丟棄。我們不在一城一地得失,但要給敵人造成一種錯覺:必爭此城。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