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鯉,快攙著她坐下來。”阿九瞧見她臉上隱忍的表情,想起自己以後也要這樣,心裡就軟了幾分。“你就要生了,現在讓你挪出去,我知道是委屈你了。”阿九的目光漸漸變得柔和,看向立秋挺出來的大肚子,嘴角也露出了一絲淡笑。立秋似乎是受到她的感染,低著頭輕輕摩挲著肚子。“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份,恆側妃保胎要緊。說句大不敬的,若是奴婢肚子裡的能晚來幾個月,也不用”立秋說到這裡,眼眶就紅了,幾乎是有些說不下去了。阿九的眼眸輕輕眯起,她自然知道立秋話裡的意思。若是立秋在她後頭懷了,也不用怕佔了“長”的身份。這樣阿九也會放過她,單王妃那裡的壓力,她謹慎著些還是可以躲避的。“午夜夢迴,奴婢都會害怕,好像那孩子就在奴婢面前責怪奴婢。”立秋似乎說到動情的地方,眼淚不斷地流了下來。阿九的臉色瞬間變得陰冷,她看向立秋嘴角多了一絲冷笑。向旁邊的玉葉使了個眼色,玉葉立馬會意。“胡說什麼,孩子還在你自己肚子裡,什麼午夜夢迴。難不成青天白日的你就迷瞪了?”玉葉的口氣不是很好,臉色也變得暗沉。得,這立秋一聰明人,在孩子上也犯糊塗了,竟敢在主子面前說這些話。明明她自己是個黑心手狠的,偏偏做了一半就要退縮。天下豈有這樣的好事兒?立秋被玉葉這樣呵斥了幾句,倒是逐漸清醒了,連忙從懷裡掏出手帕擦乾眼淚,不停地向阿九告饒。阿九依然冷著一張臉坐在那裡,一言未發,只是再次示意玉葉。“立秋,主子在這裡,我索性把話挑明瞭。以現在的身份,從你肚子裡爬出來的能有多大前途?再說路是你自己選的,怨不得別人。”玉葉冷著聲音道。立秋也只有點頭答應的份,她現在身子重無法行禮,也只有低著頭輕聲道:“奴婢一時糊塗,還請恆側妃饒過奴婢這一回。”阿九的臉色微微鬆了鬆,倚在床邊輕輕“嗯”了一聲。“讓你挪去水玉軒也是好事兒,那可是個正經院子。日後若得了王爺的眼,以你的本事想來也不用搬出來了。況且過兩三個月這後院裡又會來人,到時候府上的院子可就緊張了。”阿九輕聲提點了幾句,順便把後院要來人透露給她。立秋是聰明人,她哪有不明白的道理。說起來王爺看在恆側妃的面子上,答應了要給她抬身份。只是那也不過一句空話罷了,到時候若忘了,恐怕什麼都撈不到。現如今就先給她個院子,的確算是佔了便宜。“奴婢明白,這些時日恆側妃對奴婢的照顧,必定不敢忘。”立秋攙扶著紅鯉的手站了起來,微微屈身算是行了一禮,臉上的神色也變得肅穆起來。阿九點頭,對於她的識時務也非常滿意,揮了揮手就讓她下去了。當天立秋就搬離了西廂,住進了水玉軒。訊息傳到舒興閣的時候,王妃直氣得渾身發抖。“一個時阿九猖狂就夠了,老天竟是如此厚待她。再來一個立秋,立秋算什麼東西,一個賤婢竟真以為有了王爺的骨血,就可以無法無天?還想著被提拔起來做姬妾,簡直就是痴心妄想!”她站起身,憤怒地抬手掃過桌面,那些整理好的賬簿再次被弄得四處都是。底下伺候的丫鬟們,紛紛屏聲斂氣,生怕這個時候觸了王妃的黴頭,那怒氣轉移到自己的身上。“來人,筆墨伺候!”她怒氣衝衝地走到書桌旁,提起毛筆就開始奮筆疾書。夏至走到一旁,瞧見王妃像是要給家裡寫家書的模樣。知道王妃現在氣急了有些暈頭轉向,光想著要向王家告狀了,卻根本忘了遠水救不了近火。“王妃,奴婢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她跪倒在王妃的腳邊,現在正是她表現的好機會。自從出了立秋的事情之後,王妃就不大相信身邊的丫頭,夏至雖然當上了大丫鬟,卻也始終不能得到重用。王妃的眉頭緊蹙,不知道她究竟賣的是什麼關子,卻還是停下了手中的筆。“有什麼事兒快說,本妃沒時間在這裡耗!”她的聲音裡夾雜著十足的怒氣,似乎只要夏至說的事情不是緊要的,就會要了夏至的命一般。夏至抿了抿嘴唇道:“奴婢知道立秋是個吃裡扒外的,可是恆側妃現在有孕,王爺把她當個寶,若是生下個男孩兒,那可就佔了長子的位份。若是立秋也能生個男孩兒,王妃把他抱來養,恆側妃的孩子無論怎樣都越不過去。”夏至的聲音不緊不慢,說話也是井井有條,顯然這個計劃在她的肚子裡早就打好了腹稿。只等著合適的機會告訴王妃。可是王妃似乎被怒氣衝昏了頭腦,舒興閣裡的人,都避諱著“立秋”這兩個字,生怕惹禍上身。現如今硬生生聽到,王妃的心裡就像被什麼堵住似的。“那個賤婢的孩子,怎麼配搬進舒興閣裡來?我恨不得把立秋千刀萬剮,那孩子我更不可能要!”王妃直接舉起桌上的硯臺砸去,立馬夏至的額頭就濺出了血來,混著烏黑的墨汁,讓人不由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四周的丫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