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被強光刺激眼暈,短時間內不辨東西,中國的戰鬥機順光束而上,至其身邊,尚未被對方所發覺。開炮時就像探囊取物一樣。陳納德記述另一次南京上空的激烈交戰,“我看到這樣的奇觀:日機被擊中機頭,慢慢翻著筋斗,墜落地上,國軍的速射炮一炮擊中了兩架俯衝的日本轟炸機,在一團白煙中將它們抹去。炸彈、飛機被煙雲擋住,狀如天空中貼了一塊白膠布。一枚重型高射炮彈將一日機掀了個底朝天,兩個引擎彈出,飛行員的降落傘著火,就像閃光的彗星一樣墜落下來,拖著紅紅的尾巴。新聞紀錄片的攝影師拍到這樣的鏡頭後高興地離開了……”(《陳納德*》第四章)
當時的日本轟炸機也都是沒有戰鬥機護航的,而這種戰術方式,竟然來自美國的空軍教科書。陳納德早期在美國當空軍教官時,堅持轟炸機必須以戰鬥機護航的理念,在空軍中備受排擠,軍事生涯也變得十分黯淡。那時節美國陸軍、海軍的高階將領,如阿諾德將軍等等,和義大利軍事家杜赫一樣,宣揚“轟炸機至高無上”論。他們都是極端的轟炸機崇拜者,固執地以為,轟炸機不需護航。杜赫的書,甚至成了軍中的戰術《聖經》。甚至到了1943年,美國還用沒有護航的重型轟炸機群襲擊德國,結果被德軍戰機撕成碎片。這一年,美軍才意識到無護航的轟炸是何等的蒼白無力。
而陳納德初到中國任空軍全權參謀,反而使他的理論有騰挪的餘地,年輕的空軍健兒實踐他的理論遊刃有餘,所以日軍最初吃了大虧。很快,他們就停止了無護航的轟炸行動。而且日本人迅速改進了他們的輕型戰鬥機,獲得難以置信的靈敏性,開始橫掃太平洋,處處報捷。很快,中國空軍走到了盡頭,因為整體的薄弱,那些出類拔萃的飛行員紛紛戰死疆場。
這樣的情況,直到飛虎隊1941年正式來華參戰以後才扭轉頹勢。
到了20世紀的末葉,戰鬥機達至極為先進的階段,像美國的猛禽戰鬥機,歐洲的颱風戰鬥機,都是新一代空軍非常珍愛的戰術武器。武器的換代已到了如此的地步,但在戰略上,陳納德當年的心曲,仍不失其重要的參考價值。
日軍偷襲珍珠港後,美國太平洋艦隊受損慘重,在戰力未能恢復前,先行對日加強潛艇作戰,效法德國加諸盟國艦隻的戰術。
抗戰前期空戰有時很激烈,但日本常佔優勢,主要是因其飛機效能優越,尤其以攻擊戰鬥機零式機為最著名,此機航程遠,動作靈活,有“空中霸王”之稱。零式以前有九六式,轟炸機則多由臺灣為基地之日本海軍陸上飛機為主。不但我國空軍原有的飛機效能不及,即使俄國飛機亦不如,因此空戰時日本飛機屢佔上風。
抗戰烽火的澆鑄之二(14)
從1943年起,在所羅門海上不少據點的守軍,已中斷了補給。經過了中途島、珊瑚海、所羅門海歷次海空戰役之後,日軍的空中優勢己漸喪失,海上的船艦更易遭致美機的攻擊,海上運輸益形困難。
1944年,麥帥部隊於菲律賓登陸作戰時,日軍海上的運輸,已到了癱瘓地步。由中國東北調來增援的關東軍,一個精銳的“玉師團”,因為得不到足夠的船隻輸送,改用火車從鐵路輸送上海,再以船隻轉道而來,這一費事的作業,實非日本人所願。總之當時日本用於運輸的船隻,已被擊沉了十之七八。對華南、南亞一片廣闊戰場守軍的補給,非賴中國大陸上的鐵路系統不可。
據餘裕宗《死亡任務——轟炸黃河鐵橋驚魂記》記述,中美混合空軍擔任轟炸黃河鐵橋。
平漢鐵路上的黃河大鐵橋位於河南鄭州北面,這座鐵橋,是銜接鐵路南北兩段唯一的大橋,在日軍運輸上重要無比,盟軍視它為戰場上一條盲腸,為害太大,非儘速設法去之不可。
先以轟炸機高空轟炸幾次,惜乎收效不大。僅將橋架或橋面炸燬,不久後日軍就可修復,因此必須將主要橋墩炸燬。
經過參謀作業與部隊長商議臨時改派別人。作戰參謀楊錦鴻上尉與飛行員黃潤和中尉,二人都是美國華僑,事先徵詢陳錫銘是否願意擔任一次艱鉅任務。
1945年春出任務。戰術依據是頭一年美國第五航空隊的戰術經驗。空軍的B…25型機出現,B…25型機先以熾烈的火力施行低空掃射,降到幾乎掠及海面的高度,到了目標之前才投下炸彈。此時投下的炸彈除可直接命中艦隻之外,亦可由海面跳飛擊中艦舷。炸彈上裝置五秒的延期信管,讓飛機在炸彈爆炸之前,有充分的時間離開目標。當飛離目標的同時,機尾與機腰那三四門小鋼炮仍然可繼續掃射,等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