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就問清楚了崔準進府就直奔半月居聽魏總管回稟,到現在也沒出來。
蘭藻在旁告訴她童雪川他們在外面等著拜見她。
任桃華大感意外,當初崔準去魏州時領了他們走,說是要給他們一個前程,陳洛幾人除了童雪川外,都是有野心有抱負的人,任桃華想這一別就是後會無期。
“你們怎麼沒跟著晉王?”
童雪川笑道,“那晉王很會打仗,不過兄弟幾個都不願意留下,所以我也跟回來了。”
陳洛嘆了口氣,這兩個都是直腸子的,跟他們兩說話倒也不必太講究方法,便笑了笑,“晉王善於治軍,用兵如神,只是他……,便是打下中原又有何用,我等還是願意為崔公子效力。”
他話說得不透徹,不過任桃華也聽明白大概是晉王並非明主,便不再多話,和他聊了些河北的風土人情,陳洛幾人就出去了。
任桃華中午沒有胃口,只吃了幾口,下午一直等著崔準。
崔準卻始終沒回,等到傍晚想到早上沒去崔母處,這晚上必須去報到了。
因為崔母一直服著汪堯的藥,不得不說雪煙也有一定的功勞,反正崔母大多的時侯已和正常人沒多大區別了。
她剛進了崔母的院子,便聽到屋裡傳來陣陣的笑聲,其中就夾雜著崔準低沉愉悅的笑聲,她心裡一跳,止住腳步,
她在外面站了一會兒,平息了一下不規律的心跳,深吸一口氣,開啟簾子走了進去。
崔母坐在上首,一邊下首坐著崔準,雪煙在老太太的旁邊抿嘴笑著。
崔準穿著一身蟹殼青色瑞草雲紋深色寬邊的圓領直裾,腰畔系玉,一別四月,雖然清瘦了點,整個人卻益發顯得俊美挺拔內斂深沉,此時嘴角噙著笑意,只是看任桃華的那一眼,意味深長,她可沒看出多少久別重逢的喜悅,反而是審視多一些,她心中發怵,不再瞅他。
“母親。”她福身。
今日大概崔準返家,崔母的笑容也比往日多了許多,笑呵呵地讓任桃華坐下,任桃華都有點受寵若驚了,崔母雖然不刁難她,可是也沒給過她什麼好臉色看。
“母親的身子好些了嗎?”任桃華每日是必問這一句的,今天也沒想出別的,便生生的又擠出這麼一句話來。
崔母點了點頭,笑道好多了。
任桃華又和崔母聊了幾句,然後就有些冷場了,幾個人都不說話,屋裡落針可聞。
她暗暗後悔,怎麼不呆會兒再來,她一來就生生破壞了和樂融融的氣氛。她和崔母的關係說不上差,只是也並不融洽,她嫁進來的時侯,崔母病情還是反反覆覆的,不太記得她,後來好轉時一直有雪煙照顧,她根本插不上手,後來她又去了江都兩月餘,完全錯過了與崔母培養感情的機會。
還是雪煙問了句她喝哪一種茶才打破了僵局。
崔母看著窗格,嘆息道,“二郎,馬上就是中秋節,三郎怎麼還不見回來?”
任桃華一驚,難道崔母還不知崔越的死訊?她側頭看向崔準。
崔準感覺到她的目光,掃了她一眼,神色如常地道,“母親,汪堯說三弟的病務必在楚地將養滿三年,你再等等,莫耽誤了三弟的病情。”
任桃華低下頭來,原來果真是在瞞著崔母,可是紙是包不住火的,崔母知情的那一天能受得住嗎?
崔母失望難掩,卻又笑道,“也是,是我心焦了。我給他留了些東西,你給捎去。“
崔準點頭應承。
屋裡只有崔準母子偶爾說上一兩句話。
到後來任桃華實在有些坐不住了,便找了個藉口起身告退。
一路上紫鴛直問她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她搖搖頭。
她吃過晚飯,掌了燈,她便靠在榻上看書,看了一陣子,覺得眼睛發澀,看了看窗外,外面已是黑漆漆的天色,只有流螢點點在閃爍著。
她瞅了沙漏,已是戌時中刻,她又望了望外面,這個位置透過珠簾,正她可以看到外間的大門。
直到亥時,她才聽到外間藻蘭的聲音響起,然後就是打珠簾的動靜,崔準走了進來。
崔準換了一身衣服,蜀錦翠池獅子圓領直裰,五色絲絛繫著喜鵲登梅荷包,髮鬢整齊眉目清爽,顯然已然梳洗一番。
任桃華怔了一會兒,見他已洗浴過,便冒出了一句,”用膳了嗎?“
崔準在靠背椅上撩袍坐下,才道,“在母親處用過了。”
她見藻蘭和紫鴛進進出出,便不再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