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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面是一位揹著長槍的衛兵,他把槍倒掛在肩上,也是直直地站著。

船尾是一個船伕,彎著腰不停地划著船。

岷江很寬,水流淌急,煙波浩渺,不時有小船從身邊馳過,時值夕陽西下,遠山和江面被抹上了一層金黃色……

如一幅畫,現在還時時從我腦海中浮現出來。

我讀書很小,可能是2、3歲就開始發矇讀書了,我和二姐一起上的學,她比我大一歲多。

初夏一天晚上,在祖山一個大操場演電影,人山人海,我們全家和縣長一家,還有縣府官員的一些家屬,全都被安排到主席臺上就坐,主席臺搭得很高,下面是片黑壓壓的人頭,電影放些什麼?不知道,只覺得臺下有人,不時地回頭來看我們,我感到自己是不是與他們有點不同?

電影過後,要我、二姐和一些小朋友跳舞,燈光很亮,照在我們身上,眼晴都晃得睜不開,跳舞開始後,本來一個動作是全部蹲下,可我卻坐在臺子上,聽到父親和其他人的大笑聲!

一天,聽說縣長的女兒從美國讀書回來了,我和二姐去縣長家玩(我們都住在縣府大院),縣長家比我家漂亮多了,有沙發,吊燈,還有留聲機。

縣長小姐見我們來了,就放留聲機給我們聽,是外國音樂,不好聽,我沒有注意和看清楚她的臉,只感到她高高的,穿的是一套軍裝套裙,裙子裡露來一雙雪白的腿,和沒有穿襪子的足,好美!

至今老是在我眼中晃動。

解放前夕,父親要將我們舉家遷往江口縣的原因;是江口縣有位父親的親妹妹(九姨)在江口縣做生意,生意很大,將我們放在江口縣也算有親戚照料了。

出發前,全家都忙著收拾東西,我和二姐〔一個長滿捲髮,如洋娃娃的小姑娘〕卻四處找人玩,當時我己有大弟,但還趟在母親懷裡吃奶,母親抱著大弟,忙著指揮用人收拾東西,父親在外有他的公事,誰也管不了我們!

從來沒有這樣開心了,我們玩得很累,晚飯也沒吃就倒到床邊睡著了,半夜,睡得正香,被人推醒說:

“走了!”

我被抱上車,車上仍睡,依稀記得趕到岷訌渡口天才剛亮,一行黃包車十多輛很壯觀,把兩條渡船都塞得滿滿的。

到成都已天黑,一個小偷想來偷車背上託的東西,被母親發現,父親和跟隨來的車伕將小偷捉住了,送到一警察署,開始警察不收,父親遞給了他一張名片,警察看了看,馬上給父親敬了一個禮,將小偷收容了,我心中湧起了一陣沒名其妙的激動,“父親真行呵!”。

到成都受到九姨父的接待,剛安頓下來;九姨父就給我們一人一塊銅錢,叫我去街上買麵包。

“真大方!”

平時在家,大人從來不給我們錢去買過東西。大姐引我們去街上,一人買了個外黃內白的大面包,很好吃,我從來沒吃過。

到江口縣後,九姨父把我家安頓在太平街董家大院,大院是位姓董大地主的私宅。

大院很大,大門進去,是一條狹長的走廓,走廓兩邊有圍牆和樓閣,樓閣前古木參天,花香烏語,但較陰暗,走廓盡頭有扇大園門,過了大園門,天地豁然開朗,一座好大的四合院,四周全是住房,窗明几淨,院中有花臺和水井,院南端有道小門,通到後花園,花園緊臨一條大河。

花園很久沒人打理了,雜草叢生,十分淒涼。

我們在四合院東廂房住下,這麼大一個院子,空蕩蕩的,就住我們一家人嗎?

後來聽說,主人在臨解放前跑了,後被解放軍捉住,槍斃了,留下一大群兒女也住在院裡西側,開始他們不敢出來,後看沒事,也常到院子裡和我們一起玩。

解放後,大院進駐了大約一個排的解放軍,凡空房子都住滿了,平時顯得很冷清的大院一下子熱鬧起來,我和二姐有說不出來的高興!

清晨,“1、2、1”的操練聲,把我們從夢中驚醒過來。

“快起來,解放軍下操了!”四哥在院子裡喊我們。

我和二姐一骨碌從床上翻起來,披上衣服,光著腳就跑到院子裡,解放軍的隊伍已經跨出走廊,走上大街了,只看見他們背影。

晨光熹微,映照著他們肩上的刺刀,明晃晃的。

解放軍吃飯是用一口大鐵鍋煮,鍋的直徑可能有80公分,飯在鍋裡結了一層約有1公分厚的鍋巴,他們吃完飯後,炊事員總把鍋巴掏起來,分給我們小朋友吃,很脆,很香。

解放軍沒事,愛在院裡擦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