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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秀心中怦怦而跳,她只學了一招武功,可不知這一
招是否當真管用,幼時雖跟父母學過一些武藝,但父母死後
就拋荒了,早已忘記乾淨。她對這兩個面貌兇惡的強人實是
害怕之極,若能不鬥,能夠虛張聲勢的將他們嚇跑,那是最
妙不過,於是大聲喝道:“你們再不逃走,我師父一指震江南
使出來啦!他老人家毒針殺人,猶如探囊取物一般,你們膽
敢和他作對,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這兩個強人都是尋常角色,“一指震江南”的名頭當年倒
也似乎聽見過,但跟他毫無瓜葛,向來不放在心上,相互使
個眼色,心中都想:“乘早抓了這丫頭去見霍大爺、陳二爺,
便是天大的功勞,管他什麼震江南、震江北?”齊聲呼叱,分
從左右撲了上來。
李文秀大吃一驚:“他二人一齊上來,這招星月爭輝卻如
何用法?”也是華輝一心一意的教她如何出招打穴,竟忘了教
她怎生對付兩人齊上。要知對敵過招,千變萬化,一兩個時
辰之中,又教得了多少?
李文秀手忙腳亂,向右跳開三尺。那姓全的站在右首,搶
先奔近,李文秀不管三七二十一,兩枚葫蘆揮出,惶急之下,
這一招“星月爭輝”只使對了一半,左錘倒是打中了他胸口
的“商曲穴”,右錘卻正碰在他的長刀口,刷的一響,葫蘆被
刀鋒割開,黃沙飛濺。
那姓宋的正搶步奔到,沒料到葫蘆中竟會有大片黃沙飛
出,十數粒沙子鑽入了眼中,忙伸手揉眼。李文秀又是一錘
擊出,只因右錘破裂,少了藉助之勢,只打中了他的背心,卻
沒中“靈臺穴”。但這一下七八斤重的飛錘擊在身上,那姓宋
的也是站不住腳,向前一撲,眼也沒睜開,便抱住了李文秀
的肩頭。李文秀叫聲:“啊喲!”左手忙伸手出去推,慌亂中
忘了手中還持著一枚毒針,這一推,卻是將毒針刺入了他肚
腹。那姓宋的雙臂一緊,便此死去。
這強人雖死,手臂卻是抱得極緊,李文秀猛力掙扎,始
終擺脫不了。華輝嘆道:“蠢丫頭,學的時候倒頭頭是道,使
將起來,便亂七八糟!”提腳在那姓宋的尾閭骨上踢了一腳。
那死屍鬆開雙臂,往後便倒。
李文秀驚魂未定,轉頭看那姓全的強人時,只見他直挺
挺的躺在地上,雙目圓睜,一動也不動,竟已被她以灌沙葫
蘆擊中要穴而死。李文秀一日之中連殺五人,雖說是報父母
之仇,又是抵禦強暴,心中總是甚感不安,怔怔的望著兩具
屍體,忍不住便哭了出來。
華輝微笑道:“為什麼哭了?師父教你的這一招‘星月爭
輝’,可好不好?”李文秀嗚咽道:“我……我又殺了人。”華
輝道:“殺幾個小毛賊算得了什麼?我武功回覆之後,就將一
身功夫都傳了於你,待此間大事一了,咱們迴歸中原,師徒
倆縱橫天下,有誰能當?來來來,到我屋裡去歇歇,喝兩杯
熱茶。”說著引導李文秀走去左首叢林之後,行得裡許,經過
一排白樺樹,到了一間茅屋之前。
李文秀跟著他進屋,只見屋內陳設雖然簡陋,卻頗雅潔,
堂中懸著一副木板對聯,每一塊木板上刻著七個字,上聯道:
“白首相知猶按劍。”下聯道:“朱門早達笑彈冠。”她自來回
疆之後,從未見過對聯,也從來沒人教過她讀書,好在這十
四個字均不艱深,小時候她母親都曾教過的,文義卻全然不
懂,喃喃的道:“白首相知猶按劍……”華輝道:“你讀過這
首詩麼?”李文秀道:“沒有。這十四個字寫的是什麼?”
華輝文武全才,說道:“這是王維的兩句詩。上聯說的是,
你如有個知己朋友,跟他相交一生,兩個人頭髮都白了,但
你還是別相信他,他暗地裡仍會加害你的。他走到你面前,你
還是按著劍柄的好。這兩句詩的上一句,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