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慧這次沒再扯回自己的衣袖,只是冷眼看著哭求著她的楊書嬅:“曾經,我也這樣求過你,還不止一次,可是你從來都沒想過要放了我,現在風水輪流轉了,終於輪到你來求我了。”
“我求你,我求你放過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此時的柳慧在楊書嬅眼裡就是個瘋子,還是個會殺人的瘋子,她好怕,柳慧好可怕,嘴唇顫抖地哭求道:“我再也不敢了。”
“太遲了,”柳慧伸手從自己的衣袖裡掏出一個精美的錦囊,然後有些發抖的從那個錦囊裡拿出一塊點心放在嘴裡,慢慢的咀嚼著,之後她便忍著噁心,把糕點吞嚥了下去:“都太遲了,我那裡的藏紅花都進了你的肚子,那藏紅花的量足夠放幹你的血。”
楊書嬅聞言,也許是對活著的渴望,竟一把推開了坐在她床邊的柳慧,自己從床上爬了下來,只是因為剛生了孩子,又加上流了太多的血,她的力氣終是不能支撐起她的身子。她趴在地上,雙手用力地往外爬:“救命……救命啊……”
柳慧坐在地上,嘴裡吃著自己帶來的點心,眼睛看著楊書嬅緩慢地往外爬。她的血一直在流著,沾溼了她拖行過的地面。
楊書嬅感覺她越來越爬不動了,眼睛也越來越模糊,連玥閣的宮門也漸漸的看不見了,終於她什麼都看不見了,也沒有了力氣,趴在了離連玥閣宮門兩步遠的地方,再也爬不動了。
柳慧在吃完錦囊裡最後一塊點心之後,終於緩緩地站起了身子,順著血跡朝屋外走去,來到楊書嬅的身邊,跪坐在她身旁,用力拌過她的身子,使她仰躺在地上。
她看著楊書嬅瞪得老大的眼睛,嘴角無力的勾了一下,伸手從袖子裡掏出一塊錦帕,替楊書嬅擦了擦臉上的灰塵:“你我這輩子算是扯平了,你也不要急,我也快了,下輩子咱倆還是不要再碰見了。”
說完沒多久,她就捂著自己的心口,不一會她的嘴裡就開始往外吐起了白沫。不過她好似早就知道一般,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的痛苦,有的只是終於可以解脫的快意。
幾息的功夫,她就支撐不住,側躺到了地上,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眼角流出了淚水,嘴裡輕聲呢喃著:“長亭邊,桃花開,十里相送,淚別離。母難捨,父想望,兒尋富貴,終斷魂。吾只盼來生……盼來生……能得片刻逍遙……”
說完,她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躺平在地上,看了一眼滿布星辰的夜空,終是帶著笑閉上了雙目。
這一夜終究是個不眠之夜,乾元殿裡,景帝坐在御案前看著北邊的行軍圖,路公公站在景帝身後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大概過了子時,守門的太監朝路公公一直拜手。路公公心裡雖然有點數,但還是悄沒聲的退出了乾元殿,來到殿外輕聲問到:“什麼事兒?”
“迴路公公的話,連玥閣的楊淑儀跟萱若閣的柳淑容都在連玥閣歿了,”小太監趕忙回到。
路公公嘆了口氣,擺手讓他退下:“我知道了,”後他又輕手輕腳地進入乾元殿,特意放輕了聲音回稟到:“皇上,那兩位都歿了。”
景帝微微一頓,後沉聲說到:“按位份下葬吧,還有你親自去玉芙宮跟淑妃說一聲楊氏沒了,讓她好好養著小二。”
“諾,”路公公就知道皇上終究不是先帝,二皇子不管怎樣畢竟是皇上的孩子,再怎麼樣皇上也要給他尋處安穩,不得讓人給糟踐了。
玉芙宮裡,淑妃端坐在榻上,雙目呆滯,一聲不吭。伊蓮抱著個青色的襁褓站在一邊,不時地晃動著手中的襁褓。也不知道是餓了,還是尿了,襁褓裡的嬰孩終是大哭了起來。
伊蓮看著哭得滿臉通紅的嬰孩,心裡滿滿的都是苦澀:“娘娘,您不能跟皇上對著來啊,皇上既然已經開了口,那咱們也就只能養著二皇子,沒有別的選擇。”
淑妃好似完全沒有聽到一般,依舊不言不語。
伊蓮見她家主子這般,也是沒有法子,只能抱著二皇子到殿外找乳母,她剛把二皇子交給乳母,就見守門的太監急匆匆地跑過來說:“伊蓮姑姑,御前的路公公來了,說是皇上有話要交代娘娘。”
“快把路公公請進來,我這就去回了娘娘,”說完,伊蓮就趕緊走進殿裡,快步來到淑妃面前行禮說:“娘娘,您可不能再這個樣子,皇上派路公公來給您傳話了。”
過了有兩息的功夫,淑妃終是動了,聲音有些乾澀:“讓他進來吧。”
“諾,”伊蓮躬身退了出去。
“奴才給淑妃娘娘請安,淑妃娘娘吉祥。”
淑妃抬了抬手示意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