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悟空的話,但誰也沒有公開質疑,權當是運氣噴薄,自然領受便是。
“內訌!是內訌!”歡信心知肚明,為了給悟空師父一個“清白”,他詐使喜聲大喊,“突厥人他們起內訌了!”
內訌的範圍越來越大,整支突厥馬賊隊伍都陷入混亂中!這是一個擴張與內耗同樣嚴重的民族,他們甚至會為爭一口氣而放棄眼前這已經到手的好處。
在一片廝殺聲中,馬蹄聲越去越遠,只留下了大片的屍體,和那一抹嫋嫋不絕的煙塵。
危機就這麼結束了,宛如一場鬧劇,甚至沒有給玄奘開口布道的機會。所有人這才鬆了一口氣,衣衫都已被冷汗溼透。
“走!”
玄奘違心,或者說是順應人心地預設了既定的事實,他乾脆利落地發出了前進的指令。
雖然悟空“撒泡尿”就能化解危機,但多一事終究不如少一事,為了避開馬賊強盜可能出沒的地方,歡信重新制定了行走路線,他們穿過一個小沙漠後,馬隊依綠洲水源而行,曲曲折折地走了六百里,終於來到了另一個西域國家——跋祿迦國(今新疆阿克蘇)。
馬隊在跋祿迦國簡單停靠休整了一天,又往西走了三百里,穿過一小片沙漠,他們終於來到了凌山腳下。
蜿蜒起伏的山脈,白雪皚皚,它不僅氣勢磅礴,而且秀麗挺拔,造型玲瓏,皎潔如晶瑩的山石,燦爛如數把利劍,在碧藍天幕的映襯下,像一條銀色的矯健玉龍橫臥在山巔,作永恆的飛舞。
“好雄偉壯麗的雪山吶!”眾人舉頭慨嘆。
“雄偉?!”歡信不屑地嘲道,“哼……還壯麗呢,我看你們真是閒得慌的詩人,稍後別叫苦連天就不錯了!”
凌山是蔥嶺北麓的一部分,即現在的天山耶木素爾嶺,既是西域通往中亞的必經之路,又是著名的天險,海拔七千多米,山勢陡峭,積雪常年不化,雲霧雪氣瀰漫,還有斷層冰峰阻斷道路,令人望而生畏,是個名副其實的“死亡之地”。
玄奘的馬隊在來到山口後竟然找不到一個乾燥的地方可以停下歇腳,天寒地凍也就罷了,可是這裡居然連一塊能夠用來挖土起灶的土都沒有,只能撐起架子把鍋吊起來做飯,睡覺也只能裹著被子躺在冰上。
“哎喲,御史大人所言極是,我們此前高興得太早,這越好的風景越能折磨人!太地獄了!”出自天山的四名弟子竟也不免犯了難。
進入雪山後不久,取經隊伍裡大多數人開始犯一種奇怪的頭痛病——嘴唇和指尖發紫,嘴唇乾裂,頭痛、噁心、嘔吐、流鼻血、渾身無力……
唐僧撫卹眾人道:“南無阿彌陀佛,精進者,不為世間八風所退,又不為身心異見,一切大小病緣,而怠其行。修是行者,人中水火盜賊,強邪境界皆屬考驗,則當堅強其志。”
孟贏溪自己沒有什麼症狀,但她卻清楚這是一場新的麻煩,這種被玄奘看成是上天考驗的病症其實就是今天的高原反應,就眼下沒有醫療條件的情況下,這種病很可能會奪走人的生命,很危險。
其焦慮地心想:“不好,這是高原反應!”
“師父言出了真諦,不過眼下大家要格外小心,千萬不可再生其它病,否則無醫無藥,性命堪憂。”
悟空繼續提醒道:“我們要放慢速度,走一段歇一陣,逐步來適應,說話輕、走路輕,總之是做任何事都要輕,同時,要儘量地多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