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出來,對我說:“小姐說她不見。”
我對她艱難的扯出一個笑容:“沒關係,我等到她見我為止。”
我看出來她想勸我,但欲言又止,嘆了一口氣,走開了。
別墅區的好處就在於有很多錢可以燒,以至於路燈開了一整夜,還是大瓦數的。雖說有點冷,到不至於害怕。
這場雨就像在跟我作對一樣,下個不停。但淋了一夜,卻讓我的心更透徹,我想如果華子妍出來再跟我說,讓我離開聶辰之類的話,我是絕對不幹的。如果聶辰和她青梅竹馬到難捨難分的地步,他們不是應該早就在一起了嗎?況且聶辰也不會對我說那些話,再說他的一舉一動也不像是虛情假意。那麼絕不是我從她手裡搶走了聶辰,或是我離開,她就能和聶辰在一起。或許我應該告訴她找聶辰溝通,比對我放狠話或是傷害我身邊的人更奏效。除了這一條我不能答應外,不管什麼我都能接受,哪怕跪著跟她道歉,再淋一整夜雨也心甘情願。
華子萱始終沒有出來,心想總不能大費周章又徒勞而反,再說無論她有多恨我,出來把氣發在我身上也好過避而不見。於是繼續等下去,從黑夜等到了天光,我就像半自動洗衣機攪出來的衣服一樣,大顆大顆的雨水順著頭頂一個勁往下滴,人也像從裡邊走出來似的,一陣陣犯暈。
結果事實證明我很有分析問題的天賦,但沒有解決問題的才能。我確實跪著跟她說了對不起,不過還是答應他離開聶辰。
第二天中午。
華子妍坐在輪椅上,不鹹不淡的對我說。昨天那位阿姨在後面幫她撐傘,低著頭看不清表情。“我最後再說一次,讓你離開晨曦。”不出我所料,她的話被我一字不差的猜中,完全合乎我的設定。她繼續說,“如果你打算和他繼續在一起的話,安若亞的工作無限期終止,蕭言律師事務所的事情,我相信不用我插手也一樣頭痛,還有晨曦母親”
“我答應你!”明明想好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就像被點了死穴,任何一條都讓我無力回擊,啞口無言,可又脫口而出。
“還有一件事,跟我說對不起,跪下說。”後面的阿姨只喊了小姐兩個字,就被她喝止。
我照做了,比起他讓我離開聶辰只算的上皮毛,不痛不癢。
她說:“希望你答應的事,要做到。”
“你放心。”說完,我走出了別墅正大門。
雨,悽楚的下,遠處的蒼松翠柏變得影影綽綽。心像沙漏一樣,爭分奪秒的流,被掏空,痛久久不能散去。聽人家說過,假如,你一直不知道痛是什麼感覺,你永遠不會覺得痛。我只可恨太早明白了痛,才會覺得越來越痛。
其實這個世界還是對我挺寬容的。我都已經收了房錢,房主還答應寬限一個星期讓我收拾東西。計程車司機也沒有怨言,讓我整個溼漉漉的人上他的車。車子一路開到聶辰家樓下才停。當務之急應該是先從聶辰家搬出來,過後去哪再考慮。
暈暈乎乎的走進單元門,沒站穩,差點摔倒,突然被一個臂彎撈進了懷裡,沒有絲毫溫度的身體,頃刻間感覺一陣暖流。我差點就要哭出來,但是忍住了。我想,世界上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用來形容我和聶辰最美好不過。
他把雨傘扔在一邊,大吃一驚,脾氣有點上來:“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全溼透了!”不等我回答,事實上我也沒有力氣回答他。他就把手伸向我的後勁,俯下身,唇瓣貼上了我的額頭。持續了10秒鐘才放開,錯愕的看著我的眼睛:“發燒了?”
我有點傻氣的對他笑,暗暗貪戀這份溫柔,像花瓣打著水面,他的樣子倒影進心裡,沉澱於水底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他的臉。我突然想起從前爺爺為什麼給我起了這個名字。他說,就算眼前有狂風暴雨,也要學會嫣然一笑。我試圖告訴自己也許反著看問題,還是成立。比如笑著笑著狂風暴雨也能變成太陽雨。
“又燒糊塗了吧!”他把手從我脖子裡拿出來,颳了一下我的鼻子,語氣中彷彿帶有一絲寵溺。我吸了吸鼻子,閉上眼睛,不看他,因為我會捨不得。我不打算當下和他大吵大鬧一場,提及分手,太沒有說服力。
半夜,雨停了,有晚風,有月光,落地窗前灰白色的窗幔,盪來盪去。泛泛青光疏疏穿過,萬簌俱寂。
我小心翼翼的挪開他搭在我腰間的手,赤腳下床,從衣櫃裡隨便抓了一條牛仔褲和T恤,朝門口走去。
“雨嫣!”我一驚,以為被我吵醒,心提到嗓子眼。屋裡卻沒有過多的響動,想必是夢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