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浩頓時一呆,暗自僥倖。當初自己意志堅定,沒有加入白衣教,要不然,只怕也難逃這場厄運。想想也是,朝廷如何能容忍一個教眾數萬,而且又不遵律令的組織存在呢?卻不知為何靜慈師太能得以倖免,問道:“朝廷怎麼沒有抓靜慈師太?”
“靜慈師太一直要求信眾聽從朝廷處置,以表絕無謀反之意,加之靜慈師太病得很重,擔心她入獄即死,數萬信眾會以為是朝廷害死的,由此激起民變,所以一直把她軟禁在京城相國寺裡。”
杜文浩望著沈氏,遲疑片刻。問道:“那你們這是”?。
“此番緝捕,聖旨言明,只抓首惡及各地骨幹,盲日信眾只要主動退教;概不追究。民婦雖然也加入了白衣社,但是。不是聖旨餌拿範圍,在拙夫入獄,家財充公之後,帶著孩子,回了孃家,孩子偶染疾病,遍請名醫。醫藥罔效,想起拙夫所說,御醫大人乃當今神醫,無人能出其右,當初曾救過靜慈師太性命,想必只有御醫大人才能救得這孩子;打聽到御醫大人西出成都府路為官,所以一路尋來求醫。”
杜文浩心中感慨,想不到自己離開京城這幾個其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不過當時自己一心與入侵番軍作戰,得勝之後又全力恢復秩序,防疫救災,而雅州地處邊疆僻壤,白衣社的勢力尚未波及,也就沒有涉及抓捕白衣社首腦骨幹的事情。所以不知道發生了這件大事。
目前這狀況,讓他很為難,儘管皇上聖旨說了只抓首腦和骨幹。被裹挾入教者只要退教,概不追究。但付長友不是一般的骨幹,而是白衣社的首腦,是靜慈師太的左膀右臂,竹經打入死牢。如果自己給付長友的孩子治病,被諫官如過7,又參一本,說自己勾連妖教。自己本來就是待罪之身,只怕扛不住新的罪名,而且這件事與妖教有關,也是皇上大忌,到時候真的忍痛割愛,拿自己開刀殺雞給猴看。視同白衣社骨幹處理,未必沒有這種可能。
但是,正所謂醫者父母心,如何能見死不救,尤其是病人只是個,幼兒,就算他父母再大的罪過,孩子也是無辜的。
想到這裡,杜文浩正要答應。一旁的林青黛輕咳一聲,搶先道:“付夫人,這件事關係重大,能否讓我家相公斟酌一日。明早再作答覆?就不知令郎病情還能否延緩一夜?”
杜文浩正想說不必了,一眼瞥見林青黛,見她朝自己使眼色,想想這件事的確要謹慎,便不說了,伸手拿過孩子的小手,提腕診脈望舌,沉吟道:“還好,孩子病症尚未出現危象。耽誤一日,還不至對病情造成太大的影響。”
沈氏勉力一笑,福禮道:“即使如此,民婦多謝御醫大人了,明日午時再來。告辭。”
說罷,拉著孩子。出門走了。
送走沈氏,杜文浩和林青黛回到屋裡,一時之間,都不說話。
最後還是林青黛先開口了:“文浩,這件事,我覺得你不能答。
“為什麼?”杜文浩的話有氣無力,他自己其實知道原因,但還是這麼問了。
“這孩子的父親是妖教首腦,因而被打入死牢,按理,這種罪要株連九族的,為何對他母女法外開恩?各種緣由值得深究!妾以為,這隻怕是皇上分化瓦解和引蛇出洞的策略!一來為了穩住白衣教教眾之心,懷柔之策促使其他頭腦自首歸案,二來用他們引蛇出洞。輯查在逃首腦骨幹,一旦這些人都緝拿歸案之後,肯定會依律株連追究家人族人的。對妖教朝廷絕對不會姑息遷就!要剷除就絕對會除根,不會留下他們家人子孫為後患!”
歷史上,宋朝為了維護中央集權統治,十分注意打擊秘密宗教活動,也就是當時所稱的“妖教。”其中就有後來名聲顯赫的“白蓮教”的前身“白雲宗白蓮社”和“白衣道。”此類組織當時很多,被朝廷統稱為“吃菜事魔”。皇上頒佈了一系列懲治妖教的敕令。明文規定:“諸吃菜事魔或夜聚曉散傳習妖教者絞;從者配三千里;婦人千里編管。託幻變術者減一等,皆配千里;婦女五百里編管;情涉不順者絞。以土不以赦降原減,情理重者奏裁。非傳習妖教。流三千里。許人捕,至死。財產備賞,有餘沒官。其本非徒侶而被誑誘,不曾傳授他人者各減二等
宋朝法令對“吃菜事魔”罪的懲罰非常重,對罪犯的家人株連科刑,即使“不知情。亦流於遠方”對從犯的懲罰也非常重。就算是從犯,也要刺配三千里!即使是對被誑誘者,也要科處徒二年半。另外,鑑於加入這類組織的很多是婦人,還第仁次把女性作為犯罪主體寫入法律。
林青黛雖然不懂律令,但是她已經看準沈氏既然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