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但她卻絲毫不為所動。
她不急,一點都不急。
靖代是個知足的人,她從不奢望些什麼,她務實且認真地過她的日子,絕不去期望任何不切實際的事情,包括婚姻這件事。
因為她相信總有一天,命中註定的那個人一定會出現,她不用費勁去尋尋覓覓,也不必強求些什麼,因為……該來的總會來。
“有人在嗎?”
這一天傍晚,九月芒來了一位從東京來的旅人,而他的出現令她的一生有了轉變。
“來啦!”靖代急急忙忙地從樓上衝下來,手裡還提著一桶水及不斷滴水的拖把。“要住宿嗎?我……啊!”
說時遲、那時快,她一個失足居然從樓梯轉角處摔了下來,手上的水桶跟拖把也隨著她的尖叫飛了起來。
她摔倒了,這個她上下了二十幾年的樓梯竟然讓她摔倒了?
正當她以為這次會摔得粉身碎骨的同時,一雙強勁的手臂接住了她掉下來的身體——
回過神,她瞥見了強勁手臂的主人,還有他那被汙水淋溼的襯衫。
端正的五官、沉穩的氣質……在他的臉上覷不見一絲屬於年輕男人的張狂傲氣,有的是不屬於他這種年紀的凝收暗斂。
他有兩道看起來固執而剛毅的濃眉,卻有一對非常溫柔的明亮眸子;他的鼻樑高挺,顯現出他的正直,他的嘴唇微微上揚,表現出他的謙和。
他有一副高大且讓人覺得安心可靠的骨架,他的掌心溫熱,使她的心暖烘烘地、腦子……也暖烘烘地。
“我是東京來的宮川,我要住宿。”他的聲音沉穩低啞,極富磁性,像是有著魔力似的直達她敏感的心底深處。
靖代尷尬地望著他,“你好,宮川先生……”
就是這種感覺,她一直在等的就是能給她這種感覺的男人,這種感覺一出現,她就知道是他。
而在此時,宮川一朗也正在凝視著她。
他此次單槍匹馬地來到德島視察,為的就是要以宮川連鎖飯店的名義整合德島一帶的民宿,並帶動此地的觀光熱潮。
不過在作此決定之前,他必須瞭解可行性及成功率。
一到德島,他便向當地的居民打聽附近最有特色、最有人氣的民宿,而他們給他的答案就是“九月芒”。
原本只是前來視察的他,從來沒想到會在這裡發生改變他一生的事情,然而……他卻遇上了她。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女人,她有朝氣、自然,給人一種充滿了生命力及爆發力的感覺,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將他深深地捲進去……
她那一雙翦水明眸,彷彿養在深海里的黑珍珠,神秘而又深邃。
當她望著他時,他的心、他的靈魂就像是快被她接收去似的。
她微微歙動著唇片,仿如有千言萬語要對他訴說,那感覺對他來說簡直是妙不可言……
因為發怔,他忘了將她放下,而她也忘了自己還騰空著。
“靖代?”千葉光子驚愕的聲音驚醒了被彼此吸引著的兩人,“這是怎麼回事?”看地上一團糟,而靖代又被一個全身溼透的陌生男人抱著,光子一臉錯愕。
一朗將靖代放下,“您好,我是來住宿的。”說著,他又瞅了靖代一記,兩人都略覺尷尬。
“媽,我從樓梯上摔下來,幸虧有這位官川先生,不然……”靖代不好意思地說。
她說到這兒,光子幾乎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你真是不小心,弄得人家一身溼……”她走過來檢視著靖代,“你沒受傷吧?”母親就是母親,責怪她不小心之後還是忍不住關心幾句。
靖代低著頭,“沒事。”
好糗的一天,她這輩子還不曾如此糗過。
不過……有這種與某人一見面就激起電光火石般的感覺,倒也是第一次。
“宮川先生,我帶你去房間,你也可以先洗個澡。”光子趨前引領著一朗,並同時跟還在發愣的靖代吩咐著:“靖代,你去準備晚餐,等宮川先生梳洗完畢,就端上來給他。”
“噢。”靖代點點頭,訥訥地開始整理樓梯處的狼藉。
* * *
“宮川先生,我幫你送晚餐來了。”靖代站在門外,臉上略顯不安及羞澀。
不一會兒,房門開啟,穿著浴袍的一朗面帶笑容地站在門裡。
“麻煩你了。”
“一點都不麻煩。”她低垂著頭,端著餐盤走進了他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