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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放下手中的袋子,抱起他往浴室走去,不經意地瞥見沙發上一抹小人影,那裡是整個房間昏暗光線的來源。抱著奈奈在浴室裡尿尿,小傢伙應該是憋了許久了,尿了整整半分鐘。穿好褲褲的時候,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喃喃地對流年說:哥哥,末寶姐姐看見你跟阮姐姐一起吃飯,哭得好傷心呢。初末不知道自己坐在沙發上有多久了,只知道自己一直在這裡坐著,想要等他回來。等他回來做什麼?其實她也沒有答案,只是迫切地想要見見他,沒有什麼目的的。最後,終於等到流年回來了,看見他抱著奈奈去尿尿,然後將奈奈抱上c黃看著他睡著之後,走到她身邊,在她面前蹲下,淡雅的臉龐在燈光下一如往常的英俊,他問她:怎麼了?她知道自己此刻一定很難看,哭了那麼久,眼睛都腫了。可奇異的是,因為他的那三個字,她鼻頭一酸,眼淚又控制不住地掉了下來。流年看著她拼命想要控制住眼淚,眼淚偏又掉得兇猛的樣子,楚楚可憐。她淚眼矇矓地望著他,不說話,彷彿是在控訴著他什麼似的。就算再恨她的人,看見這雙眼睛,都恨意消盡。何況是從小就對她的眼淚毫無抵抗力的流年。別哭。輕聲安慰,他伸手輕輕地幫她擦去眼淚,解釋道,我跟阮獨歡吃飯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你別想太多。原本以為這樣的解釋可以消化她的委屈,卻不想她眼淚越流越多,有不能停止的趨向。聽見幾欲嘆息的聲音,初末看著他將自己的身子輕輕地擁在懷裡,滿臉拿自己沒有辦法的樣子,那深邃的眸光,讓她心口某一處好像被什麼偷偷地抽動了一下。最後,等到她哭夠了,眼淚都流光光了,他才將她從他的肩膀上扶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她哭得太用力眼花還是燈光太暗,她覺得他的眼光是那樣的柔和,語氣寵溺,別哭了,嗯?聲音很輕。很久之後,初末都會記得那個晚上,在任何受到委屈想哭的時候,都會想起他說的話。那時候她總會害怕幸福轉瞬即逝,她開始記錄每一個跟流年在一起的瞬間,她說:我想過很多我們分開之後的時光,也許並沒有他們說的那麼可怕,我還是可以跟這世界上許許多多人那樣,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生病、一個人吃藥。可是,我還是希望你在我身邊。在我最脆弱最無助的時候對我說一聲,別哭。那一定是世界上最讓人收不住眼淚的話。初末覺得此刻不抓住點什麼的話,她真的就是絕世大笨蛋了,所以‐‐流年……她很少這樣叫他,以前都叫流年哥哥的。我看過那些照片了。清雅的臉上依舊淡淡的,可那雙黑眸中的深邃顏色愈加暗沉了起來。初末小心翼翼地在他的薄唇上吻了一下,帶了一點點的膽怯,一張粉嫩的小臉逐漸爬滿了紅暈,流年……我以後可以這樣叫你嗎?對不起,我知道每次我都跟你說對不起,你都聽膩了,但是這次對不起是為了我五年前不告而別說的,那時候我年紀小,遇見那些事情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對不起,流年,讓你等我等了這麼久。初末不知道那天晚上是如何度過的,只知道她的流年哥哥吻了她好久,單薄的唇一點都沒有平日裡那樣冰冷,暖綿綿的,纏繞著她的心,一點一點地往下沉。一整個晚上,她的鼻息邊都是淡淡的檸檬氣息,溫馨而迷離。什麼阮獨歡,什麼不開心,都通通跑進了不知名的國度裡,那時候她的世界只有他,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初末偷偷在心底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去流年的公司打工,學期接近末尾了,有時候幾乎一整天都沒有課,只要自己好好複習準備期末考試,所有的時間都是自由的。她告訴自己,以不破壞流年的感情生活為前提,全面深入流年的生活,推進她跟流年之間的關係。做好決定的那天,她偷偷地在紙條上面寫:我在你身邊,沒有什麼目的,只是想有一個曾經幸福過的記憶,我要對你好好的,我要好好地愛你,哪怕你可以轉身就跟別人在一起,哪怕你輕易就能忘記我們的過去,我都不恐懼,我只怕跟你在一起那麼多的記憶,到最後都不夠我回憶。初末沒有走什麼後門,只是在網上找尋那天她不經意間瞥見的公司名字,搜尋招聘,果真,流年的初慕傳媒正在招聘兼職鋼琴老師。初末一直不敢上網搜素那傳說中初慕,是不是就是近幾年來在鋼琴界很有名的鋼琴教育機構,初末雖然不是純粹的鋼琴迷,卻是也聽過它的名聲,據說只要一節課就能教會一個從來不會鋼琴的人流利地彈出一段肖邦,而著名的leonrdou先生更是隔斷時間會親自教授,只是一年的時間,初慕傳媒就已經出了許多優秀的學生。更多人傳言,leonrdou也是從這裡出來的。只是他的身份一直很神秘,就算是狗仔隊都無從考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