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間一股清淡的米香縈繞,她走到廚房裡,就看著穿著圍裙的羅希在手忙腳亂地在煮粥,許是粥蓋子太燙,她掀起一個角很快就被燙得丟掉鍋蓋,卻不想鍋蓋失去平衡往地下砸,差點砸傷了她的腳。以羅希的出身,自然是那種從小十指都不沾陽春水的,現在居然在幫她煮粥,一時間,初末有些感慨。在羅希彎下腰去撿鍋蓋的時候,她搶先一步將鍋蓋撿了起來:我來吧。羅希似乎沒想到她會出現,嚇了一大跳:你怎麼起來了啊?病人就應該乖乖躺在c黃上,我的粥都熬好了,這裡也不需要你幫忙呢!說完就連推帶拉地硬是將初末扯到了廚房外面,然後將按在沙發上,命令式地道:你乖乖地坐在這裡,我去幫你端粥!說完眼見初末想要開口,又威脅似的加了一句:別進來礙手礙腳的!初末哭笑不得,究竟是誰礙手礙腳的啊?當羅希將盛好的薑湯和白粥都端到初末面前的時候,初末除了內心的感動之外,鼻頭也有些酸酸的,眼角似乎有些溼。她眨眨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的人都特別容易傷感。說實話,這些年來,自從父親離開了之後,她都沒有得到過這樣的待遇。跟母親生活的那段時間,她幾乎是很少生病,就算生病也會一聲不吭自己忍著,一是不想母親太擔心,二是自己再也沒有撒嬌的資格。所以這些年她生病的機率越來越小,偶爾的感冒根本就沒放在心上,總覺得只要平時多注意一下保暖,晚上睡覺的時候多捂捂,出出汗也就好了。小希,謝謝你。被白粥燙得雙手在耳垂上捏了又捏的羅希聽到感謝看過去,就見初末泛著晶瑩淚光的眼睛,她先是一愣,然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不就是煮了兩樣東西嗎?看把你給感動的,好像眼淚都要流出來一樣!這哪裡像我認識的楊初末?我認識的楊初末應該是天不放在眼底,地也不放在眼底,就算全世界最優秀的帥哥跪在你面前求婚,你也會昂頭驕傲拒絕的不是嗎?初末虛弱地笑笑,笑得鼻子更酸了,可是這一回她卻忍住了。她捧起桌子上的碗,一口一口,喝著,唇因為感冒乾裂的疼著。即便是羅希第一次的手藝真的不怎麼樣,即便是每每嚥下一口,她都能感覺到喉嚨針刺般的痛,但她還是一口一口地吃完了。只因為,這是她最好的朋友為她做的。將所有的東西都差不多解決了之後,羅希把初末帶到c黃邊,像個小媽媽一樣叨叨地說:今天你就別回學校了,在這裡好好休息,裹著被子捂一捂,出出汗就會好。說完也不管初末答不答應,伸手就要將她的外套給脫掉。?☆、第21頁?初末是真的很累了,也沒有跟她爭執什麼,只是疲憊地笑了笑,說:我自己來就好。等到初末躺在c黃上被羅希裹得跟只大熊貓似的,羅希才放心道:你好好在這裡休息,我去樓下幫你買感冒藥。初末昏昏沉沉地點點頭,意識已有些迷糊,很快地就在暖暖的被子裡昏睡了過去。初末感覺自己彷彿置身於無邊無際地沙漠裡,滿世界都是太陽和漫天的細沙,找不到一片綠洲,絕望得讓她以為自己會在這樣的情況下死掉。年少時深埋在心底的那抹深情的記憶與那個清冽冷淡的少年緊緊纏繞,小時候的慕流年和彼時的慕流年,在她腦海中反覆地交織在一起,黑白漸漸地融合演變成黑白灰,恍然中又摻雜了家庭的破碎,那樣的灰色地帶在她的心底深處成為一段難以割捨的傷。把她從噩夢中被解救出來是一陣敲門聲‐‐篤篤篤……初末迷糊地睜開眼睛,敲門聲依舊在,確定不是幻覺。就在她起身準備去開門的時候,外面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剛睡醒的初末還有些迷糊,呆呆地坐在c黃上,眼睛愣愣地看著大門。門被輕輕地推開,四目相對,初末第一反應是:我是不是還在做夢?許是被她呆愣的表情給逗笑,羅子嘉朝她一笑,關上門走到她面前,大大的手掌在她面前揮揮:病糊塗了,不認識我了?沒有……一定是小希讓你來的吧?嗯。臨時偷跑出去,被老媽給抓回家了。她不放心你,所以讓我過來看看。子嘉說完,將手上拎著的東西放在廚房裡,在裡面巡視了一圈,晚些做點清淡的東西吃,嗯?所以初末覺得自己一定是病糊塗了,不然怎麼會眼睜睜地讓羅子嘉站在廚房裡幫自己做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