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火巖,只有窮桑出產的石頭,當年穿透她心臟的那根針就是萬年火巖針。桐山一族盛產木火梧桐,青陽氏離不開這種神樹‐‐看來,當年的慘劇也是青陽氏一手策劃的。胸口一陣陣緊縮,玄乙慢慢把憋在肺裡的氣吐出來,她剛進明xg殿時,白澤帝君便似是而非地詢問過,桐山一族實在算不得什麼厲害的族群,何以來的膽量將帝君夫人折磨至隕滅,更何以來的膽量要將燭y氏的後裔重創?可倘若有青陽氏在背後當推手,這一切都顯得順理成章了。正是要重創她,才可以叫少夷種下兩根鳳凰心羽,牽制她直到現在。為何是少夷?為何不是那個在背後鬼鬼祟祟的青陽氏帝君?黑色絲衣被風chui得貼在身上,玄乙漫無邊際地眺望這座空曠的窮桑城,或許少夷沒有說錯,她是個極度自私者,所以她的聰明剔透都圍繞在自私這一塊發揚光大了,一旦扯到別的就不大上心。如果她早能想明白……輕盈的腳步聲再度停在背後,玄乙扭頭瞥了一眼,穿櫻糙色長衣的神君如附骨之疽般跟著。&ldo;當年我父親一怒之下滅了桐山一族,自己也受創不小,神力耗盡暈了過去。&rdo;她忽然開口,聲音清淡,&ldo;心羽是在那時候種下的罷?所以青陽氏帝君才會體弱。&rdo;已成熟的鐘山帝君畢竟與她不同,受創的程度也不同,青陽氏帝君吃不消心羽帶來的影響十分正常,父親在長生殿關了近萬年,突然某一天開始傷勢一陣好過一陣,正是不切斷心羽結系後的反應。少夷含笑看著她單薄絲衣下嫋娜的身姿:&ldo;小泥鰍果然冰雪聰明,不過,我父親體弱是天生,並非因為種下心羽。&rdo;玄乙淡道:&ldo;你說的那件十分困難的事,原本是打算叫我父親去做?&rdo;少夷抱著胳膊反靠在迴廊欄杆上:&ldo;不錯,可惜他受創太重,且天賦太差,想必成不得事,小龍君天賦又稍遜色於你,還是你這樣兩百年便得了人身的燭y氏更好些。&rdo;玄乙低柔的聲音裡染上一絲y冷:&ldo;就是為了這件破事,你們勾搭桐山一族,把我的阿孃……&rdo;少夷面上的笑意漸漸收斂,少見地顯得正經,低聲道:&ldo;不是我的吩咐,那根針是三公主找我們要的,可她做了什麼,青陽氏後來才知道。&rdo;&ldo;你以為我會信嗎?&rdo;少夷緩緩道:&ldo;你信不信無所謂,事qg是你父親自己折騰出來的,一次次給三公主可以做帝君夫人的希望,她做什麼,我預料不到,後來你受重創,我不過順勢而為罷了。&rdo;其時他正在尋找合適的時機將鐘山帝君bi出鐘山,以方便種下心羽,畢竟帝君之戰聲勢浩大,須得找個穩妥而不會被發覺的地方。誰也料想不到三公主如此瘋狂竟把翠河神女連同燭y氏公主挾持走,毀人毀己。&ldo;你?&rdo;玄乙目光冰冷地看著他,&ldo;青陽氏把你一個年輕神君推出來背黑鍋,你們的帝君呢?我要見他!&rdo;少夷反而笑了,在她被風chui亂的頭髮上摸了摸,聲音輕柔:&ldo;你套話的本事真是越來越高,不錯,種下心羽,要你們替我辦事,都是我的策劃,父親不過從旁協助。至於我是誰,你慢慢猜。&rdo;話音一落,玄乙的指尖忽然一彈,一條巨大的冰龍呼嘯而來,立即便將他從頭到腳纏住,方yu碾壓絞纏,卻見他周圍幽藍的火光一閃,她的冰龍竟瞬間被燒化。他額上那粒火紅的寶珠此刻發出極其奪目的光華,比平日裡要鮮豔無數。玄乙沒有再喚出冰龍,抬眼看了他許久,少夷用一種似讚許似感慨的溫和目光與她對望。半晌後,她移開視線,扶上欄杆,開口道:&ldo;和你一起把離恨海折騰出來的那個鐘山帝君,你們有什麼仇怨?&rdo;少夷忍不住湊過去和她並肩而立,垂頭看著她蒼白而幽靜的臉頰:&ldo;怎麼不問點別的?&rdo;比如上上代的青陽氏帝君為什麼會變成如今年輕的鳳君?比如他這牛bi哄哄的帝君修為到底能持續多久?再比如他為什麼突然願意bào露身份?之前他一直藏得很好的。因為她不感興趣。玄乙支頤眯眼盯著遠處璀璨的木火梧桐林,良久,她方道:&ldo;那你叫什麼名字?&rdo;少夷低聲道:&ldo;少夷,青陽帝君少夷。&rdo;原來還是叫這名字。她吸了口氣:&ldo;青陽帝君少夷,你到底要叫我做什麼困難的事?&rdo;☆、 被留下者熾烈鮮豔的寶珠顏色漸漸淡下去,少夷額上出了一層細細的汗,年輕鳳君的神之軀還不能容納天賦卓絕又在鼎盛時期的青陽帝君修為之力,近來又頻繁使用,他只覺疲憊不堪。他沒有擦拭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