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痛苦忍耐之色,滿頭冷汗。夫蘿一見他傷成這樣,反而不哭了,眼怔怔地盯著他背上的傷,枕頭邊放著一團被揉碎的君影糙腰飾,他沒有再握在手中。延霞含淚看了她半日,見她一言不發,不由跺腳:&ldo;你不說點什麼嗎?你把古庭師兄害成這樣!&rdo;不等夫蘿說話,榻上的古庭忽然哼了一聲,慢慢睜開眼,散漫的視線先落在延霞身上,很快便又望向對面的夫蘿,盯著看了片刻,他居然沒有說什麼,只是艱難地摸向枕邊,將那枚君影糙腰飾握住,輕輕拋去她腳邊。&ldo;你走罷。&rdo;他聲音gān裂而沙啞。夫蘿落下數行淚,咬住嘴唇,還是沒有說話,直到刑部的侍衛進來,玄乙解了燭y白雪,她方撿起那枚揉碎的腰飾,低聲道:&ldo;古庭,抱歉。&rdo;沒有任何回答,侍衛們將她帶離正則院,古庭在榻上重重喘息了許久,眼睛又盯向玄乙,不知是氣還是嘆:&ldo;……你這小魔頭……是你把她帶來的?&rdo;玄乙點了點頭。古庭嘆道:&ldo;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個什麼xg子……你怎麼會在上界?不是發了諸天屠魔詔令嗎?&rdo;玄乙一本正經:&ldo;我來看你。&rdo;古庭合上眼:&ldo;我真是……受寵若驚……扶蒼呢?&rdo;玄乙正要說話,古庭忽然咳了幾聲,面上冷汗涔涔而下,延霞取出自己的手絹替他擦拭,目光裡滿是溫柔憐愛。玄乙索xg起身:&ldo;我走了,得了空再來看你。&rdo;誰知古庭反而緊張起來:&ldo;扶蒼怎麼了?&rdo;延霞急忙解釋:&ldo;扶蒼師弟神力耗盡,還在青帝宮沉睡,只怕一時醒不來。&rdo;古庭鬆了口氣,這小魔頭,話也不說完,嚇的他差點又暈過去。他正想撐點氣力把這兩萬多年裡的牢騷好好斥責出來,玄乙卻早已跑了。☆、 帝君失蹤深秋時節的青帝宮,滿目璀璨的深淺金色,曾經那些在chun夏裡瘋狂囂張的滔天濃綠,都已化為豔到極致的斑斕色彩。臺階上落葉無數,因著太山這裡老下雨,cháo溼的很,軟靴踩上面聽不見清脆的裂聲,反而軟綿綿,像走纖雲華毯上。一路走至白石橋旁,密密麻麻的粗大青竹還是翠綠yu滴,幽冷的水滴掉下來,發出撲簌簌的聲響。領路的神官面上好像總帶了一絲曖昧的笑意,躬身道:&ldo;玄乙公主,神君還未醒,怕是要怠慢了貴客,祈請見諒。&rdo;說起來,華胥氏的神官真是膽子大,青帝不在家,神君在昏睡,他們也敢這樣把她放進來,不怕她心懷叵測嗎?大約看出玄乙面上的微妙神qg,這做了多年神官十分擅長察言觀色的領路神官便笑道:&ldo;玄乙公主自然不是外客,請罷。&rdo;為什麼她就不是外客?玄乙難得有些摸不著頭腦,破開雲境,第二次走進那座只屬於扶蒼的庭院。一切都還是老樣子,gān淨清慡的風,長長的楠木迴廊,參天大樹的葉片應了時氣變成金huáng的,地上鋪了一層落葉,顯見著是扶蒼不給神僕們進來,落葉都放著沒神僕清掃。玄乙儘量放輕腳步,像第一次來的時候那樣,有點鬼祟,推開第三扇木門,探頭朝裡面小心張望‐‐這裡變化也不大,滿地蒲團,只是多了幾扇書架,放滿了書,上面還特意空出一排堆放著她在下界時替他捏的白雪小玩意。大約因為時常被摩挲,白雪純鈞都有些鈍了。玄乙將那些白雪小玩意拿著一一看了遍,扭頭又朝東面書案上望去,紙張齊整地放成一沓,用青銅鎮紙壓著,架子上掛著各色毛筆。她把鎮紙拿開,一張張看那些染了墨跡的白紙,忽然翻到幾張,上面寫的都是&ldo;龍&rdo;字,她不禁盯著看了許久。帶著gān淨氣息的風chui拂臥間外的青紗,玄乙一步步用最輕柔的腳步踩進去,撩開青紗,繼續探頭朝裡面張望,扶蒼的純鈞劍橫放在南邊的木架上,牆角紗帳籠罩了一張chuáng,帳子沒有合攏,黛色長袍的衣角墜了一截在chuáng下,扶蒼安穩側臥,一把漆黑長髮鋪在枕頭上,睡得正香。 她拉了個蒲團坐chuáng邊,趴在他身前盯著他的臉看,眼皮不動嘴唇不動,更不會說夢話,跟下界那個凡人皇子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