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人。那唇,那眉,那眸,依然與昨日無異。
“還是那麼妖孽……”
她在心裡悽悽想著,目光自他蒼白的臉龐落到了他胸前。鎧甲下是一身紅衣,卻見胸前一角的顏色明顯要比周圍深暗一些。
黛蜜心中一痛,死死地咬住下唇。視線裡,他的薄唇囁嚅,在低喃著她的名字……蜜兒……
眼眶瞬間發熱,越來越酸,她終於忍不住,使勁全身力氣大吼了一聲:
“笨蛋!!!”
笨蛋……笨蛋……笨蛋……
一圈又一圈的迴音在雪原迴盪,司寇雲戰被她如此罵著,嘴角卻微微彎起,似是十分愉悅。
“敘舊完了,可得談點正事了!”
鐵木爾步至城頭,望了城上城下兩人一眼,粗聲地將兩人拉回殘酷的現實。
司寇雲戰笑容一斂,鳳眸直直盯向城頭上的鐵木爾,眉梢間透出一絲凜冽,宛若千年寒冰。
“鐵木爾,想不到你頂著堂堂第一勇將盛名,竟會使如此小人行徑?!”
鐵木爾絲毫不以為恥,大笑道:“哈哈哈!你們中原人有個詞,叫做兵不厭詐!不知翼主認為如何?”他拔刀指向黛蜜身後的麻繩,“嘖嘖,這城樓真高,若這一刀落下,貴國皇后恐怕……”
“你!!!”司寇雲戰額間青筋隱隱突起,雙眸漸漸生出嗜血的猩紅,“貴國意欲何為?”
“哈哈,我認為大王三道金柬裡說明得足夠清楚!”鐵木爾絡腮抖動,威脅道:“翼主可得想清楚了?江山美人,只能擇其一!”
司寇雲戰騎在墨雪上,全身散發著冰冷的戾氣。此時一言不發,面容冷峻得沒有絲毫表情,狹長的鳳眸裡風捲雲湧。
“皇上,萬萬不可啊……君當以國為重,為了翼朝子民,難免有所犧牲……”豐年急切地在身後勸告。
楊煦本也是性情中人,但國之重擔,他深有感受,只好跟著勸道:“皇上,臣以為,此戰一捷,可保邊境安寧。我軍如今稍佔優勢,應該乘勝追擊,拿下羅玻城!我朝有商議的籌碼在手,便可達兩國長期和平,萬望皇上三思。”
眾參將抱拳,齊齊勸告,“請皇上三思!”
“皇上三思啊!”
“皇上……”
“皇上……”
勸告聲此起彼伏,司寇雲戰恍若未聞,定定地望著城頭上的女子。眸裡晃動著清淺的水光,滿是痛苦掙扎之色。
那張笑顏曾經那樣明亮地照亮他的心扉,那嬌小柔軟的手掌曾經那樣溫暖地牽住他的掌心,那潤澤嬌嫩的唇曾經那樣甜蜜地喊著他的名字,那柔美細膩的脖頸,曾在氤氳的黑夜裡任他肆意品嚐,驚起破碎而誘人的呻吟……
他那般渴慕著她的一點一滴,多少個夜晚思之難眠。如今,他好不容易找到她,怎麼能……怎麼能……
雪瓣落在他的臉上,冷得刺骨。他鳳眸一縮,逼起一道寒光,“朕――”
“不要!!!”
黛蜜在瞧見他的表情的一瞬間,驀地大呼一聲,“不,司寇雲戰,我不許!!!”
“蜜兒!!!”司寇雲戰急切地呼喚,策馬靠近了幾步。
鐵木爾陰鷙一笑,抽掉黛蜜背後的繩索。
“啊!!!”
感覺到突如其來的墜落,她不由自主地大叫了一聲。底下的雪地越來越近,耳邊可聞清晰的風呼聲。
“蜜兒!!!”伴隨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司寇雲戰心碎痛喊。
恐懼如同黑暗瞬間吞噬了她 ,正當她死死閉上眼,準備迎接死亡的剎那,身上的麻繩向上一提,瞬間,她又重新回到了城樓。
司寇雲戰驚魂未定,全身發顫,雙眼佈滿血絲,懼得幾乎要發了瘋,恨不能一刀砍落鐵木爾的頭顱!
“你若敢傷她一分,朕定血洗羅玻城!!!”
黛蜜感覺腦子缺氧,一片空白半響,她才回過神來。濃濃的恐懼縈繞在心頭絲毫未散。她怕死,很怕,真的很捨不得……可是……
她望著司寇雲戰鐵青的面容,寒刃般的眸光,卻仍是抑制住喉頭的陣陣苦澀,嘶喊道:
“不準!司寇雲戰,你若是想我原諒你,就絕不能向他們投降!我不準,你聽到了沒有?!!”
鐵木爾面露不耐之色,狠道:“翼主與皇后的感情實在是感人肺腑啊……不過,本將軍可沒那麼多耐性聽你們談情說愛!識趣的,馬上退兵!回去擬好割城賠款的文書!否則……如此嬌美的人兒,摔得滿身是血,腦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