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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正當黃昏,看窗外積雪掛滿了枝椏,在橘色光芒中柔化了寒意。淺湖未曾凍結,只散發出輕妙的寒煙。雪落在湖裡,終回到起點,歸於最初的形態。

白雪飛揚,紅梅怒放,黛蜜愜意地看了眼白茫茫的雪山,回過頭來,眼珠一溜,趁夜槿恆和端木宇正在對飲,將鍋裡的牛肉片全數夾到自己碗裡。

“宇,替我遣人去雲城,向無心大師討個吉日。”

端木宇一臉不解:“討吉日?幹嘛?今日宮裡沒喜事啊!”

夜槿恆側眼輕輕掃過那個埋頭苦吃的腦袋,唇角悄然一彎。“擇個吉日,成親。”

端木宇桃花眼一瞪,“誰?誰要成親?”

夜槿恆放下茶杯,執箸夾了一筷香菜,放入黛蜜碗中,言簡意賅地吐出一字:“我。”

哐啷啷!端木宇大驚,用一副“沒天理啊沒天理”的表情望著他,抖著聲音問:“你?和……誰?”

夜槿恆笑而不語,只靜靜地看著身邊的女子,目光輕柔,如同一幅江南山水,落筆處,極盡盈盈。

黛蜜自碗裡抬起頭來,皺著眉頭將最討厭的香菜夾回夜槿恆的碗中,恨恨一瞪。瞥見一旁石化中的端木宇,咧開一小嘴兒,毫不羞澀道:

“那個,正是區區小女子。”

夜槿恆都要成親了,為何他身邊一朵花也沒有?!縱然端木宇被這“晴天霹靂”劈得三日不知酒味,還是強打著精神,為那兩個可惡的傢伙操辦婚事。

雲霄宮開始忙得不可開交,儘管黛蜜一再強調,婚禮要儘可能地低調,但端木宇像是故意和她作對似的,在婚禮策劃書上寫了洋洋灑灑一萬字,必要的,不必要的繁文縟節都寫了上去,誓有不將這對傢伙折騰死決不罷休的氣勢。

黛蜜氣極,無奈端木宇鐵了心不聽她的話,只好向夜槿恆撒潑,正要說話間,卻被他輕輕拉到身側,然後便聽聞他雲淡風輕地說了一句:“彆氣,他裝腔作勢而已。”

端木宇氣得吹鬍子瞪眼,咬牙切齒道:“裝腔作勢?哼,你們就等著三步一叩,從山腳跪上別水苑吧!”

三步一叩?黛蜜一聽,頓覺雙腿發軟,忙不迭地按住雙膝,苦兮兮道:“師傅,要不,我不嫁了?”

夜槿恆神色絲毫未變,唇角含笑,捏了捏她氣鼓鼓的臉蛋,湖眸一側,一道寒光直指端木宇。

“你敢?”聲音淡淡如常。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手足可以斷一兩根,但卻決不能不穿衣服。”端木宇站在風中,無限感嘆。望著那相攜而去的背影,小心肝兒一陣涼撥涼撥。

月上眉梢,冬天的夜,月光與雪光相望相映,皎潔中帶著其他季節無法比擬的安詳。

正如她此刻的心情。

日子定在臘月冬至,距離現在還有半旬。黛蜜心中倒不像嫁給司寇雲戰時那麼緊張忐忑,反而覺得一切都是自然所致,平靜地迎接便可。

可夜槿恆顯然不像她這般灑脫安穩,雖然依然是那副不顯山不露水的模樣,可只要細心一看,便可從許多小細節看出他的緊張不安。

那是一種嚮往,一種害怕,一種不可置信,一種小心翼翼。

想起這些,黛蜜心裡不由得泛酸,伏在軟榻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吃著葡萄。

門沒有關,抬眸便可看見庭中的落雪積了一層又一層。

白衫如霧,輕掃過乾淨的石階,有輕穩的腳步聲細細傳來,黛蜜回眸,展顏一笑。

“外面風大,怎麼不關門?”

“等你來唄,懶得跑去開!”

黛蜜自以為是地瞥了夜槿恆一眼,然後拉過他坐下,又搬來一個火爐放在夜槿恆旁邊,方一股腦兒地坐下來。

夜槿恆長睫一顫,墨玉般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光亮。

“來,瞧瞧,這是我設計的嫁衣,好不好看?”黛蜜興沖沖地捧出張畫紙放到夜槿恆面前,然後正襟危坐,眼睛睜得老大,如同一個小孩兒無比渴望著大人的稱讚。

夜槿恆有些意外,拿起畫紙細細地看,眼神極其專注。

黛蜜見他這般神態,心眼兒一下子提到了喉頭,她歪著頭,弱弱地問:“怎麼樣?好看麼?”

夜槿恆聞言抬頭,眼裡卻沒有黛蜜所期盼的讚賞,反而有一絲絲不悅和討人疼的懊惱。

好看的眉輕輕蹙起,他搖了搖頭,道:“不好。”

黛蜜的心一下子碎得七零八落,氣憤地撅起嘴巴,不甘心地追問:“哪裡不好?”

白玉般細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