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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多月聯絡不上父親了,如果是以往,她或許會樂得清靜,但是現在呢?滿城風雨,風聲鶴唳的現在呢?no news is goodnews變成了no news is badnews!

每天撥打一次父親的手機成了芙蕖最近的生活習慣,雖然她明知道接通的機會很渺茫,雖然她明知道就算電話接通了她和他也無話可說。但有些人就是這樣,你對他恨之入骨,恨不得他從來沒有在你的生命中出現過,恨不得到廚房裡拿著菜刀親手將他殺死,但是等到他真的人間蒸發的那一天,你又會惶恐不安,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裡,就怕他有個什麼不測。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了,轉眼間農曆年就要到了,這天清晨剛起床,湛海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何教授的,說是慕瑰的畫作已經做好了,問他要不要一起去拿。湛海聽著,推開窗,冷冽的北風將還帶著一絲睡意的湛海吹醒。他聽著,想了想,說:“不了,還有事,抽不出空來。”

然後,他聽到了手機裡傳來了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聲。

掛了電話,站在窗邊的湛海陷入了沉思,齊律,他想,這個男人到底有什麼魔力,能夠將一個人從他身邊帶走,而且走得那麼決絕,連一點餘地也不留。他想起當年,芙蕖淚水連連地求他將那盤錄影帶討回來時的情景,再想起幾天之前他問她對漫天風雨有什麼要幫忙時的回應,忽然心就一點一點地涼了起來。就像一杯滾燙的水,放在窗邊,被涼薄的寒風帶走了所有的熱情。他又想起聖誕那夜,她和慕薔的爭執,他看到了遠遠坐在斯巴魯裡的齊律,透過車窗,一臉憂慮的望向遠方,關心和擔憂那麼明顯,連他都被比了下去。

曾經,他很想問她,他到底有什麼好,值得她放棄一切跟他重新開始。後來,這句話他終究沒有問出口,因為他知道,一個人不愛你就是不愛你,問得再多,那也是自取其辱。

可是,有時候,明知道是自取其辱,他也要去做一次了,否則,他難以甘心。

於是,有人關窗,穿衣,下樓,驅車,就往齊律的工作室趕。

到了齊律的工作室,看到何教授一家都到了,坐在會客室裡和齊律閒聊著,幾個工作人員正在打包裝訂著畫作。

在座的人都以為湛海是為了慕瑰的畫作而來的,所以對他的到來也不感到奇怪,只有慕薔,甜笑著說:“姐夫,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樓下的秘書說:“鄭小姐你來啦,齊先生正在接客,你們先等會吧。”

接著是一把熟悉的聲音,說:“嗯,你告訴他飛機票已經拿到了,下午的航班,不要忘了。”

“齊先生要旅遊啊。”聽了樓下的對話,何教授隨意地問了一下。

“嗯,和朋友一起去外地一下。”

“哦,春節時期,出去旅遊的話要早點定好房間和機票。”

“倒不用,只是去河北的一個鄉下罷了,是我朋友的老家,熟門熟路倒不用擔心太多。”這次和芙蕖姐妹回老家,一是想再看一看當年他青春流逝的地方,二是陪芙蕖姐妹倆一起找父親。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坐在一旁的湛海,表面不動聲色,內心卻已經翻江倒海起來。朋友,河北,老家,還有什麼比此刻樓下的這個女人更吻合的呢?祖國河山那麼遼闊,那麼秀美,有什麼事,非要去一個連聽都沒聽過名字的地方去呢?僅僅因為是她的老家,還是僅僅因為她?而且他們有什麼事那麼重要,比過年還要重要,非要挑這個時候去呢?難道是拜見父母雙親?

這個念頭一想起,湛海就坐不住了,整個人咻地一下站了起來,就往樓下衝,完全不顧在座諸位的驚訝的眼光,以及慕薔的尖叫。

下到了樓,看到芙蕖還在和秘書說笑,提著的一顆心忽然就安穩了下來,還以為她已經離去,卻發現其實她還在原地。

芙蕖看到湛海,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向他打招呼。湛海剛才衝得有點急,一口氣還沒喘過來,看到她的招呼,也只得輕輕地點頭回應。然後,躊躇了一下,才期期艾艾地問她:“最近還好嗎?”

“還好。”芙蕖說。

“你的事……”

“不勞你費心了,謝謝。”一句話,將湛海還沒說出來的那半句“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說”生生地逼回了肚裡。

這時,慕薔從後面衝了上來,一把拉住湛海,說:“姐夫,我媽有事找你。”說完,就想將他往樓上帶。

可是湛海卻一動不動,彷彿腳底生了根似的,他看著芙蕖,卻什麼話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