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望仙宗的前車之鑑,潛龍淵再自大也不敢放任砍刀令主這個殺神在幽江水域蹦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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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靜,一輪圓月掛在空中。月光灑落而下,籠罩在雲絮上使那朦朦朧朧的更添幾分變幻莫測。
月夜中的廢棄村子靜得沒有一絲聲響。
村中間,有一棵五六人合抱大、只剩下一截焦黑枝幹的樹幹,樹幹上,還有天雷劈過留下的痕跡。
大樹旁,有一口古香古色的呈八卦狀的八角大井,井中的水溢到井口,在月色下泛著粼粼波光。
距離大井約有十幾步遠的乾涸水溝旁有一塊約有八尺長的大青石板砌成的洗衣臺。青石板的表面被磨得十分光滑,一襲白衣若雪的包穀悠然地坐在青石洗衣臺上,她手上拎著一壺酒,慢悠悠地喝著,望著不遠處盤膝坐在篝火旁渾身繚繞著火靈力氣息、正在練功的玉宓,心間有甜絲絲的悸動在流淌。對她來說,成仙、振興師門、去到上界,都是挑在肩上的責任,只有面前這人才是她這一切的渴望,她最想要的只是和玉宓靜靜地相守,就像現在這樣,什麼都不做,只要安靜地陪在玉宓的身邊看著她便足夠了。
可此刻,不是寧靜,而是死寂。周圍連點蛇鼠蟲蟻的動靜都沒有。
黃昏時分,在她們來到這村子裡時,村頭那供奉著黃鼠狼的破廟中躥出一隻金丹初期的黃鼠狼精。那黃鼠狼精哧溜一下子鑽進廟底下的洞子裡,沒過多久,這漫山遍野的動物就像天災要來似的跑了個精光。
她估計是這兩天她們殺妖修和吃妖獸肉太狠了點,吃得那些妖獸野味看到她們就跑。又或者,別的?
包穀覺察到異動,抬眼望去,卻什麼也沒有看到。她低低地喚了聲:“師姐!”驚愕地看向頭頂上方。一瞬間,頭頂一片漆黑,星空月亮全被遮蔽住了!整座村子都罩進了黑暗裡,只有篝火有微弱的光。
玉宓收功,睜開眼,朝包穀望去,見包穀一臉警惕之色,便知情況不妙。她問道:“曲閣主那邊有訊息嗎?”
包穀搖頭,說:“沒有。”
玉宓凝神打量一圈四周,問:“怎麼這麼安靜?包穀,在之前你有沒有覺察到什麼異常?”
包穀瞧見這情況就知道極有可能是行蹤曝露了,卻有點不明白怎麼曝露行蹤的。她思量著問:“我們到這裡的時候嚇跑一隻金丹期的黃鼠狼然後周圍的動物大搬家算不算?”她看著玉宓,心虛地眨了眨眼。如果說那點動靜不算,那現在發生這種異常怎麼解釋?她的話音一說完,就看到玉宓一臉驚悚像要吃人似的瞪著她,就更加心虛,問:“莫非,那黃鼠狼還去向潛龍淵的人報信了?”
玉宓咬牙切齒地問道:“知道潛龍淵的一百零八部族嗎?”她不好意思太責怪包穀,畢竟包穀在外闖蕩遊歷的經驗少得可憐,對一些危險根本就沒有意識,而她因為修行被廢,神念感覺範圍很弱,很難覺察以周圍的動靜。
包穀“嗯”了聲,說:“我們現在只有三個人,潛龍淵已經派出天魔龍騎衛,如果再把一百零八部族派出來未免……”這話她說得就更沒底,她深知低詁敵人或者是心存佼幸的後果有多嚴重。
玉宓說:“先別說這個,我懷疑我們已經被潛龍淵包了餃子!你先去探一下到底是什麼情形。”
即使玉宓不說,包穀也要出去查探。
玉宓見到包穀朝外飛去,又叫道:“隱匿行蹤去!用虛空遁隱術!”
包穀道了句:“你小心點。”施展虛空遁隱術悄然潛向村子外面。村子外有她以妖聖給她的陣旗佈下了防禦大陣,洞玄期陣材佈下的法陣,即使面對戰艦的轟擊都能扛幾下。她腳踏陣位,很快便摸到村子外,卻見到村子外一片漆黑,就像被黑布遮住了,她什麼也看不到。
黑暗中,到處都有活物在悄然活動的蹤跡。
不遠處的法陣中,傳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逮到砍刀令主,不論死活都是大功一件。年老,你要是還不能破陣的話,我們乾脆動用戰艦強行轟開這裡,不然讓她跑了,那就麻煩了。”
“哼!急什麼!我已經用大陣把這村子都封住了,她們現在就是甕中鱉插翅難逃。”
一個沉悶透著氣憤和不悅的慢吞吞的聲音響起:“說什麼呢?”
“咳,鱉兄,我不是說你,我是打比喻!”
“鱉兄”哼道:“打比喻也別拿我打比喻!討厭!這砍刀令主布的陣就這麼難破?年老,砍刀令主不就是在這裡臨時落個腳隨手布的一點防禦手段,你卻破了這麼久,你能不能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