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笙身後跑出去兩個內門弟子把那被包穀踹傷的弟子扶走了。
包穀頓時明白,這是花笙在後面指使門下弟子給她難堪呢。
花笙展顏一笑,站起身,讚道:“包穀師妹的身法可當真了得,莫非又是從祖師爺所傳的功法中領悟到的?”
包穀微微側首凝目朝花笙那看了眼,卻因不想說話而懶得解釋。
花笙見包穀不語,又說:“若非礙於大考規則,我倒真想與包穀師妹切磋一二。”
一位在元嬰境的一代弟子起身擊掌讚道:“妙極!五年不曾見到包穀師妹,我等也想一窺包穀師妹的劍術境界。不如這樣,不拼修行境界,只比劍術如何?”
包穀認識,這人是與花笙同出卓雲峰的,至於叫什麼名字,她並無多少印象。
一旁又有一名出自原來水雲澤的弟子說道:“不妥,修行境界亦是實力的體現。包穀師妹雖然修行境界低,但身為五靈根的她內息渾厚遠勝常人,若花笙師姐壓制境界與包穀同境界為戰,便是以自之短攻包穀師妹之所長,必然吃虧。”
包穀認識說話的這人,他的名字叫趙大鵬,與豐夢龍交好。
她喜靜不喜爭鬥,聽得同門議論她與花笙如何比試才算公平只覺無聊,亦有幾分不喜。她淡淡地說了句:“既然與門規不符,便不比罷。時辰不早,我也該回了。”說完,起身欲走。
事實上這會兒天色早得很,大考才開始不到半個時辰。
包穀這話一出,四下裡又是一片噓聲。
豐夢龍站出來,爽朗的笑容響起,說:“包穀師妹的性子可是一點沒變。不過這天時尚早,你這‘時辰不早’明顯是推託。平日時想見你一面都難,親自登門拜訪都見不著你人。你難得出來走動,今天既然來了,可不許這麼早回。”他看到包穀已經踏上飛劍要走,留都留不住,又趕緊喊了句:“玉劍鳴,還不出來見過你小師叔。”
包穀聽得豐夢龍這話喊得沒頭沒腦的有點蹊蹺,駐足回頭看見,只見是之前將劍壓在自己脖子上將她脖子劃過皮的冷麵少年從人群中走出來向她抱拳行禮:“玉劍鳴見過小師叔。”
豐夢龍笑道:“你不知道這小子是誰吧?四年前玉宓師姐收的徒弟,他的姓也是隨的玉宓師姐。”說話間,還朝包穀擠了擠眼。
包穀聞言望向那叫玉劍鳴的冷麵少年,說:“你是師姐的徒弟?”
豐夢龍說:“是玉宓師姐唯一的徒弟,還是關門弟子。隨著玉宓師姐在外闖蕩多年,上個月才和玉宓師姐一同回來。”
包穀的心頭一動,一喜,問:“師姐呢?她現在在哪?”
豐夢龍不作聲。
包穀環顧一圈四周沒有見到玉宓,又將視線落在玉劍鳴身上,問:“你師傅呢?”
玉劍鳴應道:“師傅飄泊習慣了,不習慣久留,已與昨日外出遊歷去了。”
包穀怔愣當場,呢喃一句:“又走了!”她原本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師姐悄然而回又悄然而去,可如今見到師姐的親傳弟子、從他的口中得知她昨日才走,且竟連聲道別和知會都沒有,原本已經淡然無波的心此刻竟如刀子剜心般的痛。這痛來得莫名,卻又剜心刻骨,比鈍刀子割進肉裡還疼。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總是悄然回來又悄然離開,擦身而過也不與她打一聲招呼,就連收了親傳徒弟都沒讓她知道。師姐,當真是要與她斷得徹底、乾淨麼?
包穀恍然地立在那,原本空靈寂靜的眸子染出一片霧色,那眼神悽迷惶惶,茫然地望著遠山、視線沒個落著。
她的心愈發疼得厲害,周圍的聲音一點一點地消失,人影也變得恍惚起來,就連腳下駕馭的飛劍也有些不穩。她落在地上,收了飛劍,強忍心中的疼痛朝著回去的路走去。
她很想問玉宓一句:“師姐,今生今世都不見了嗎?”她很想問玉宓:“師姐,即使不見,連個訊息也都不給、不傳嗎?”她不用問,她已經知道答案。
豐夢龍見到包穀那悲愴的身影,連喚好幾聲都沒有得到包穀的回應,心虛地摸著鼻子,心說:“難道我告訴包穀這事是錯的?”他看向玉劍鳴,頗為無辜。他挺喜歡這小子,原本是想讓這小子和包穀認個親,他若得能包穀指點或者是跟著包穀,包穀手裡隨便漏點東西給他,都是莫大的造化,卻沒想包穀竟是一副飽受打擊的模樣。
忽然,已經走到玄天廣場邊緣臺階上的包穀身形晃了兩下,雙眼一閉、身子一軟便倒在了地上。她半隻腳剛踏出,這一倒地滾落當即順著臺階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