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謀逆被斬首後,武林盟冰消瓦解,武山也不復當年聖光。
聽雨閣閣主景一繼任盟主後並未將武山當做據點,也從未召開過武林大會,也就是近一兩年,聽雨閣由暗轉明,開始從一個神秘的殺手組織變為人盡皆知的殺手培訓基地(不對),景閣主才總算將武山重新利用起來。
元昭六年,景盟主終於廣發英雄帖,宣佈召開武林大會,地點洛陽武山,時間,五月初一。
彼時,越家小少主也已經六歲,聽聞父母打算去洛陽,興奮得幾天沒睡好。
三年前,奚越夫婦出門訪友,為了讓孩子長見識,順便帶上了奚景行和越長安。出門在外半年多,令兩位小朋友眼界大開的同時,也對自家爹孃在江湖中的地位有了一個大致清晰的認識。
這給兩位小朋友的三觀形成,烙下了深深的一筆印記。
此次洛陽行,越長安再次請求跟隨,父母二話不說便應了下來,前提是所有功課翻倍完成。
不過為了出門,越長安也是拼了,別說翻三倍,就是翻五倍……
……真翻五倍的話他就不去了。
嘁,還不如去一丈峰找寒崖爺爺呢。
三月底出發,到達武山四月底,對奚景行和越長安來說,他們對出門的記憶還停留在上一次,原以為這次也一樣美好,誰知天不遂人願,二十多日的水路行程,越家主母和越小少主從頭吐到尾……
……奚景行快嚇瘋了!
從小到大沒病沒災的長安頭一次吐得如此天昏地暗,一度令景行以為他這位小夥伴要死了,明明已經是個八歲的男子漢,卻大哭著跑去尋奚玉棠和越清風,誰知,母親的症狀居然比長安還要嚴重!
景行當時就懵逼了。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裡,越清風和奚景行一大一小手拉手圍觀起了那母子倆。
……這可忙壞了沈七舅舅和他的小外甥沈子苓。
沈子苓是沈七二姐的孩子,母親生下他時落了病根,沒多久便去世,父親去年也跟著去了,他自己不願回藥王谷,便被沈七接來了身邊。
奚玉棠暈船已經是老毛病了,沈七壓根就沒理她,丟下子苓和流年照看足矣,他自己大部分時間都在長安身邊,畢竟孩子年紀小,又是頭一次暈船,若是能及早調理,也許以後能免了這一遭罪也不一定。
事實證明,長安比起他孃親來好應付多了,沈七幾針下去,他就能安心睡上一天不帶醒,連藥都不用喝。奚玉棠沒有兒子幸福,作為一個從小到大都在暗殺中度過的人,身體機能已經習慣了永遠保持警覺,昏迷捆綁之類的事對她來說永遠沒用,所以只能生生熬著,也就越清風彈琴的時候能讓她好受一些。
百無聊賴間,反倒便宜了景行——他養父越清風親自教他撫琴教了二十日。
往常這些課程都是越瑄安排別人來授的,能讓越清風親自教上一兩回已是不易,這次一下便是大半個月,景行幸福得快要飛起來。
越長安嫉妒得咬牙切齒,但想來想去,除了讓孃親來親自教他撫琴以外,沒有別的法子能扳回一局了。
結果他孃親不會彈琴!!
長安少主吐得更厲害了……
武林大會是盛事,江湖已經連續多年沒有這麼熱鬧過,比起往屆,這一年的洛陽簡直人滿為患。到達武山後,越寧的苦悶並沒有持續多久便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好奇之色,沒多久就結識了一群小夥伴,每日呼朋喚友跑得沒影,如同出籠之鳥,瘋得沒邊。
奚玉棠也想出去浪,但卻被越清風拘在驚鴻院裡休養,悶得她快瘋了,直到昔日的熟人們一一到來,才讓她重新打起了精神。
而所謂的熟人嘛,無非就是那幾個,敵友姑且不提,畢竟過了這麼多年,她大仇已報,其餘恩怨不過小打小鬧。
即便是蕭雲晗這位凌霄閣閣主,她還不是放任越寧帶他兒子玩了麼?
“你倒是看得開。”越清風涼颼颼地瞥她。
“那是。”奚玉棠好笑,“畢竟是前未婚夫。”
越家主:“……”
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五月初一當日,奚玉棠見到了久違的衛指揮使。
時光荏苒,當年初見,他還是站在宋季同身後的小小千戶,如今卻已是手掌大權的朝廷官員,坐在了昔日宋季同的位子,身後則跟了別的手下。
兩人對上視線,衛寒首先頷首致意,奚玉棠笑了笑,也打了聲招呼。
他坐在奚玉嵐身邊的主位上,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