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皺眉,“自然。醫者仁心,既然接手,沒有不全力以赴的道理。不過離火草……”
“那個不用管。”奚玉棠擺手打斷他,“先緊著藍玉。”
話音落,沈七的眉頭蹙得更緊,“給你解毒才是最重要的事,別的都可以放一放,別忘了秋已至,再過不久,你的毒會頻繁發作。”
奚玉棠擺擺手,“我不著急。”
這句話終於惹怒了沈七,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起身怒視眼前人,“奚玉棠,你是不是瘋了!你到底還記不記得我們來江南的主要目的是什麼?!拿到離火草,解毒,才是你應該真正操心的事!!”
陡然發火的沈七眼中目光極怒,看得奚玉棠呆愣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著他,“……小美你,你要跟我吵架?”
沈七神情一滯,下意識撇開了眼,“我不管,總之你的毒必須排在藍玉前面。讓他站起來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可你的毒等不得。”
“我說了先,緊,藍,玉!”奚玉棠咬牙一字一字開口,“是不是我說的話已經不管用了?”
“……不可能!”沈七也來了脾氣,憤而怒視她,“奚玉棠你到底怎麼回事?那個藍玉是誰你知道嗎?你不是看到令牌了嗎?別告訴我你認不出那是聽雨閣的!”
奚玉棠猛地收住了話頭。
兩人無聲對峙了半晌,她再一次妥協下來。沈七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她無法將那些能對屬下說的狠話擺在他面前,不忍心,也不想。這個人,為了她自己的身體而選擇跟她針鋒相對,做人要知好才行。
“小美……”她鬆了眉頭,露出一抹笑容,“彆氣,我錯了。”
沈七怔了怔,不自在地別開頭,梗著脾氣道,“快滾。”
“你兇我QAQ”奚玉棠一把抱住他胳膊。
“……”
滿腔的怒火就這麼奇異地消失,沈七神色複雜地任憑奚玉棠粘著他,許久才沒好氣道,“行了行了,我心裡有數。”
聽到他鬆口,奚玉棠頓時悄悄鬆了口氣,卻還是沒有放開他,“小美,藍玉這個人對我很重要,我需要他能站起來,且這個恩情出自我的手。你是我的人,你幫他,就是我幫他,至於具體原因,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但你信我,好不好?”
“……說這些幹什麼,我又沒逼著你,信你總行了吧。”沈七不自在地甩開她,“行了,快滾。”
奚玉棠頓時喜笑顏開,鬆開他的胳膊,轉身出了門。
在她身後,沈七神色複雜地望著那熟悉的背影,握緊的五指鬆了又緊,指甲深深陷入肉中。
主院裡,秋遠已經回到越清風面前,將自己所見說了一遍。在聽到奚玉棠為了他憤而對上藍玉時,越清風呆愣片刻,嘴角的笑容無意識地擴大蔓延,擋都擋不住地燦爛起來。
可還沒等他高興太久,奚玉棠便一掀簾子走進了內室。兩人四目相對,奚玉棠掃一眼秋遠,後者立刻脊樑一緊,藉著去煎藥的藉口識相地退了出去。
越清風則滿面春風地望著她。
而奚玉棠卻面無表情,“藍玉身子不好,你告訴他我認出他幹什麼?他不是不想認我麼?那就讓他以為我不知便是了。”
……越清風一腔喜悅就這麼被堵在了心口,整個人都不好了。
“奚玉棠,你講不講理?”他氣極反笑。
奚玉棠表情一僵,撇開頭,“總之,你不準氣他。”
“……”
越清風這回是真氣了,臉上笑容驀然一收,翻身不再看她,“奚教主若沒事,就請便吧。”
見他真動了怒,奚玉棠咬了咬唇,也意識到了自己如今全身上下哪哪都不對勁,情緒起伏不定,態度左右搖擺,心裡委屈,卻也不知該怎麼是好。
望著眼前床上背對她躺著的人,聽著耳邊的咳嗽不斷,她立了許久,終於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肅兮,對不起。”她吶吶開口,“你彆氣了。”
越清風不理她。
奚玉棠一步一挪地坐到他床邊,伸手扯了扯他袖口,“你轉過來嘛。”
眼前人袖風一掃,掙脫她的手。
“肅兮……”奚玉棠咬唇,“我錯了。”
“……”
“我去給你煎藥可好?”
“……”
“你想不想喝水?”
“……”
“要不我給你講故事?或者你想看書的話我幫你念?或者……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