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也只是想想,並沒有真正下手去搬。
第一日到達別院,一群人安頓好後便各自歇下,奚玉棠被沈七盯著喝完了藥,又和他聊了半天后,默默躺在暖玉床上,感受著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洋洋暖意,不知不覺一身疲憊洗盡,很快沉沉睡了過去。
誰知睡到半夜,身邊突然多出一人,她如今雖功力盡失,但警覺性還有,幾乎是第一時間便醒了過來,一把扼住了人手腕,雙眼猛地睜開,一絲殺意盡顯。
……半夜爬床被抓包的越某人一臉無辜地對上了她的視線。
窗外雨聲瀟瀟,兩人就這麼你看我,我看你,半晌都沒人開口。
“咳咳咳……棠棠。”最終還是越少主首先頂不住對方那看賊般的目光,吶吶地開了口。
奚玉棠默默盯著他,等他一個解釋。
“……我冷。”越少主委屈地撇嘴。
冷個屁!冷你不會自己加火盆子?冷你不會燒地龍?堂堂越家少主在自家別院冷得睡不著,還有理了?!
奚玉棠氣得冷笑。
“滾。”她沉聲道。
這是自她離開廣明院那日以來,開口對越清風說的第一句話。
“不。”越清風已經摸透了這個人的脾氣,典型的吃軟不吃硬,越是對她兇,她自己越兇,反而越是好好跟她說話,她越是招架不住,“我真的冷。”
說完,還咳了好幾聲。
奚玉棠被他這幅無恥模樣驚得目瞪口呆,想到這房間還是眼前人讓出來的,便一句趕人的話也說出來,只好跟他大眼瞪小眼地對峙。好一會,才洩氣地開口,“想怎樣?”
想跟你睡!想要你!
越清風默默咀嚼著這幾個字,最後可憐兮兮地吐出一句話:“床分我一半……可好?”
奚玉棠:“……”
藉著微弱的燭光望過去,果不其然見他臉色蒼白,想到如今入冬,外面還下著冷嗖嗖的冬雨,又想到他身子弱,實在說不出拒絕的狠話來,只好憤恨地瞪他一眼,默默撐著手臂,往裡挪了挪。
越清風頓時高興得喜上眉梢,知道她肋骨骨折,哪能勞動她,當即直接把人抱起來輕輕往裡放了放,除了外衫,只著中衣躺在了她旁邊,嘴角的弧度自始至終沒有一點收斂的跡象。
……奚玉棠懶得看他這幅模樣,乾脆躺好閉眼,準備睡覺。
可沒想,還沒等她入睡,便聽到身邊人幽幽道,“棠棠……”
奚玉棠簡直要掀桌了!
還讓不讓人睡覺!煩不煩!!
“又幹什麼!”她咬牙切齒。
越清風翻過身面對她,一臉無辜,“沒被子蓋。”
……半夜爬床還不帶鋪蓋你怎麼這麼不敬業啊你啊!
奚玉棠怒視眼前人。
越清風自知理虧,不敢說話。
他就是按捺不住想過來見見她嘛,醒來以後都沒能說上一句話,出京的一路上奚玉棠也不理人,就連他主動示好安排這暖玉房,對方眉頭也沒皺過一下,簡直要把他逼瘋了好嗎?
他左思右想,怎麼都睡不著,就想著見見她,跟她說說話,分床睡這個念頭不過是個奢望,一開始他就做了被趕出門的打算,當然不會自帶鋪蓋了!可誰知他家棠棠如此心善,竟然真允許他分了一半的床!
這下,沒帶被子的越少主悔得腸子都青了。
“雖是暖玉床,但若是不蓋被子,我第二日還是會著涼的……”他請求般地悄悄扯了扯奚玉棠的被角。
……你還撒嬌!你個大男人還跟我撒嬌!
奚玉棠氣得牙床都疼!
對著這麼一個不要臉貨,偏偏自己還佔了人家別院的最大便宜,奚玉棠一肚子氣發不出,還打不過,只能強迫自己閉上眼深呼吸,好一會才冷著臉,看都不看地將偌大一床被子往旁邊沒好氣地扯了扯。
越少主簡直要樂瘋了,二話不說扯過被子鑽了進去。柔軟的被裡還殘留著奚玉棠的體溫,以及她沐浴後的淡淡清香,幾乎是在蓋上被子的一剎那,暖意便充斥了他四肢百骸,舒服得令人險些喟嘆。
雖然同床共眠不是一次兩次,但同蓋一床被子卻還是第一次,越清風激動得心跳如擂鼓,規規矩矩躺在床上一動不敢動,雙手都好似不知該如何安放,只能僵硬地放在兩邊,整個人跟挺屍一般無二。然而若是有人能看一看他此時的神情,便知他已經樂得找不到北,深邃如星光般的眼睛彎彎地,盛滿了幾欲溢位來的幸福感。
心上人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