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靠,又引起了一陣倒吸涼氣。
越少主本來一肚子不開心,這會也忽然煙消雲散,那張平日裡謫仙似的俊臉上沒有了疏離,反而笑開了花,眼眸彎彎,唇角的笑意就沒散過,絲毫不介意旁人的目光,還調整了姿勢讓某人倚得更舒服,同時抬起眼,將那些不可置信看過來的目光一一看了回去,彷彿在說,誰敢打擾,就地格殺。
眾人紛紛敗在了他眼底的殺氣下,一個個抽著嘴角默默收回了視線。
……反正也無法直視。
然而今日註定不會平穩度過。
醫術大比最後勝出的四人正在進行最後的比試,四人分別是沈七、沈榕、沈楹和另一位不知名的中年醫者,考題是一位得了怪病的病人。就在四人還在各自思量如何診治時,會場忽然起了一陣騷動,接著一個藥王谷弟子急急忙忙來到看臺,在沈落身邊說了什麼。短短一句話,驚得沈落瞬間失態起身。
“比試暫停!”他當即叫停了比試。
眾人紛紛疑惑地看過來,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便聽遠遠傳來一聲高呼:“太子殿下到——”
話音落下的瞬間,整個廣場震驚一片,幾乎所有人都在剎那間站起了身,整個藥王谷在這一刻寂靜如死。
很快,一隊人從遠處而來,正中央在是一道深紫色身影,玉帶蟒袍,挺拔清瘦,舉手投足間貴氣逼人,天生的威儀在這時彷彿一種強大的氣場,令所有人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待對方走近,眾人才看清那道身影,正是太子司離!
一頭墨髮高束,露出那張俊美無儔的臉,斜飛而上的眼裡流光轉過,帶出一抹冰冷的威壓,嘴角明明噙著笑意,卻令人無端感到不可靠近。他從廣場中間而過,每一步都走得異常沉穩,在一片寂靜中來到了看臺上方。
“參見太子殿下!”沈落首先跪了下去。
眾人回過神來,紛紛行禮,齊聲高呼,“參見太子殿下!”
……
奚玉棠睡得迷迷糊糊,她聽到了那一聲通傳,睫毛微顫便要醒來,可身邊越清風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示意她無妨。於是不可避免地,在眾人都跪下行禮時,這兩人的突兀便顯現了出來。
司離一眼就看到了兩人。
越清風這才將身上人拉起來,慢悠悠地起身,對司離拱手行禮,“太子殿下萬安。”
以他的身份,天底下唯有延平帝能讓他屈膝跪拜,即便是面對司離,也不過躬身一禮。
奚玉棠眯著眼望過去,對上司離,慢半拍地挑了挑眉,一撩衣襬便要跪下去。
下一秒,司離腳尖一點翩然落在了她面前,於最後關頭扶著她的胳膊將人拉了起來,聲音平靜中夾雜著一絲幾不可察的顫抖,“奚教主無需多禮。”
而後,回過身朗聲道,“諸位免禮。”
話音落,眾人紛紛謝恩起身。沈落站直身子,目光復雜地望了過去。同時,站在廣場最前端的沈七也遙遙轉過頭來。
奚玉棠跪到一半就知自己跪不下去了,索性順著司離的力道站直身子,認真打量了一眼眼前人。
他們上次見面,是五個月前。不過小半年,少年躥高了個頭,周身的氣勢也大變,還是記憶裡精緻的五官,卻因為清瘦而消去了不少嬰兒肥和孩子氣,那雙望著她的眼睛依然清澈,卻也多了許多東西。
昔日的小小少年,如今長大了。
奚玉棠鼻子發酸,唇角卻帶著笑意,深如古井般的眸子在這一刻垂了下去,“多謝太子殿下。”
司離動了動唇,強忍下心中的翻江倒海,以極大的控制力鬆開手,轉而走向沈落,“聽聞藥王谷舉行百草大會,父皇讓本宮前來長長見識,沈谷主,不知本宮可還趕上了?”
“臣惶恐,殿下能來,是我藥王谷的極大榮幸。”沈落還身兼著太醫院顧問一職,這一聲‘臣’恰到好處,“正是醫術大比的最後一場比試,殿下來的正好,請上座。”
司離微微頷首,不客氣地坐在了主位上,目光落在廣場第一排,“眼前四位可是本屆醫術大比的勝出者?”
“正是。”沈落看向那四人,“你們四個還不見過殿下?”
四人頓時上前一步,再次準備跪下。
“免了。”司離的目光掠過易了容的沈七,淡淡道,“沈谷主,繼續吧,本宮瞧著便是。”
……原本還想讓自家子侄在太子面前露上一面的沈落壓下心中失落,點頭示意比試繼續。
司離的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