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現在我前往中原、南陽、荊襄和齊郡等處的商隊都遇到了來自契丹、奚族、遼東、高麗等地的低價毛皮衝擊。我已5張毛皮換取一石糧食的價格已經不保,那幾處進入中原的毛皮竟以6換1,甚至8換一的價位,搶佔了原屬我晉陽皮毛的市場,引得各大家望族、門閥藩鎮全都與他們進行交易了。”這個管賬先生帶著哭腔說道。
“果不其然!真是有人橫插一槓了。他那裡的入市毛皮量大嗎?”李淵大怒狠狠的問著,一臉欲吃人的恐怖模樣,嚇得李世民直往柴紹身後躲。
“主公,據說那那邊進入中原各地的皮貨總量並不大,市面上全是我晉陽的皮貨車仗,我現貨量遠大與他等,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快講。”李淵近乎咆哮著問道。
“只是,這幫異族皮商異常奸滑,先是以優於我晉陽的價位,拿幾萬張高等皮毛便搞定了王世充、唐壁、蕭銑等大門閥。又以幾百張,甚至只帶幾十張的樣品前去各望族世家那裡搞定了各大世家家主。”
“啊?幾萬張、幾十張怎麼可能?最小的世家望族需求量至少萬張以上啊!”竇威驚呼道,他竇氏原本就是晉陽這片有名的望族世家,一個世家望族的基本需求量他是清楚的很的。
“快說,他們這些北方異族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柴紹也急了,趕忙問著。
“他們這幾萬張幾十張的皮毛都是不要錢糧的樣品貨,全是贈送品。但卻用此伎倆換得了每家數十萬的供貨訂單,約好了送貨上門的時間,留下人質後,各大門閥和世家望族等全都預交了數萬銀子的訂金。就此便將我晉陽送至眼前的現貨毛皮視為無物!嗚嗚嗚-----”這個沈元的管賬先生說到最後竟然放聲大哭起來。這種操作他還從未見過,自己這邊都是幾百車現貨,費勁周章後,竟然抵不過別人幾車現貨十幾個狡猾的商人。
大殿內此時鴉雀無聲,包括李淵在內的所有人全都如同石雕木刻一般。
“嗚嗚嗚---,好在他們所帶現貨不多,人也不多,否則,更遠處的門閥望族等市場都為其全部佔據了。”管賬先生繼續哽咽著續說著。
“岳丈,此事透著古怪。我中原漢人之間一直以來都是現貨交割,更不要說交易物件是蠻夷了,蠻夷豈能信得?估計這其中定有人作祟。”柴紹仍然不相信這種需要建立在充分信任基礎上的交易方式,突厥這類的蠻族人是什麼德性,柴紹是知道的。
“你還有其他訊息沒有,可一次說完。”裴寂走到管賬先生面前小聲問著,明顯感覺到這個管賬先生有些語無倫次,估計是受到了很大打擊之過。
“哦!還有,沈大人久諳商道,也覺出此間有異,便暗暗抓了一、兩個契丹商人,拷打後得知,他們是受契丹大賀氏狼主所差,經遼東登船,乘坐登州商船前往中原各地經營皮毛生意的。據說,突厥人也到他們那裡換購今冬之糧,原本契丹人部落就多毛皮貨物,往常都是與交好的燕山羅藝交易,但羅藝幾年來都未擴軍,加上羅藝近期接收了晉王楊廣贈送的30餘萬張搶掠突厥各部落的牛羊毛皮,今年契丹各部包括奚族人的皮貨只得往內地售賣,否則他那裡冬季更為嚴寒,更加缺糧過冬。而高麗、新羅兩地則是純粹探聽到中原各門閥藩鎮都在擴軍備戰的訊息後,乘東萊商船前來中原售賣毛皮等物的。不過,他們基本不交換糧食,而是現銀或是交換鐵器布匹等物,也是效仿契丹人的手法在作,他們基本上走的是世家望族的渠道。”這個管賬先生說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總算將自己知道的全部倒了出來。
“原來是契丹,哼!”李淵終於聽明白了原委後,一拳錘在了桌案上。
“唐公,契丹乃是僅次於突厥雄霸我朝北方的蠻族,若不是有羅藝擋著,早就如同突厥人一樣進犯我中原了。以家畜毛皮換取中原物資自古有之,只是今番操作手法不同罷了。從其操作上看,顯然對中原市場瞭解不夠,否則便會直接攜帶大量現貨了。與門閥簽約後留下人質這種手法看來也是臨時起意而已。若是,契丹違約或是羅藝不讓其商隊過境,那王世充等最後皆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反誤了擴軍備戰大事,不若抓住此點關鍵派人前去以重金疏通相關人員,促其與我進行實打實的現貨交易。他多出的糧食給誰不是給啊!就本官所知,那王世充手下有一通判師爺姓胡深的王世充信任,然此人極貪。那唐壁手下也有一心腹幕僚姓高名可仁也是愛慕金錢之人,若是說動此二人,我晉陽毛皮之物則不愁他不要了。”內史令竇威進言道。
“嗯!不錯。沈管賬本公派一心腹家將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