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楊大隊長征求張志宏的意見時,考慮到要留下,就要留下一個四機,張志宏不願意大家陪著自己,另外,他感到只是鼻子有點不通氣,上飛機前點一點滴鼻淨就可以了。其他幾個感冒的同志也都是同樣的想法,沒有一個說不能飛的。
各個梯隊的飛機都按照計劃如期的起飛,張志宏起飛後,並沒有出現什麼不舒服的感覺。他很慶幸自己的決定,這不,堅持一下,不就起來了嗎,一個小時後,就在唐山機場著陸了,那不就跟上了大部隊的行動了嗎。
張志宏跟隨長機,向唐山機場飛去。經過一次空中長途轉場的飛行,楊大隊長也積累了不少的經驗,一路都很正常。
飛機在華北平原上空飛行,看不到雄偉的崇山峻嶺,看不到珍珠般的河流湖泊。離開了四季常青的江南,北方的大地卻是另一番景象,樹葉已經凋零,青草已經枯黃,地裡的莊稼已經全部收割完畢,黃色的土地裸露在外面,是那樣的荒涼,毫無生氣。
無線電羅盤的指標已經強有力的指示著前方,說明無線電的訊號很強,離唐山機場已經很近了。張志宏看了一下時間,已經飛了50多分鐘了,再有七、八分鐘就要到機場了。
地面上的顏色逐漸變成了黑色,這是煤區的特點。唐山是我國有名的煤炭生產基地,地下蘊藏著豐富的煤炭資源。由於長期開採煤炭,黑色的煤粉撒落在大地上,使大地的顏色變成了黑色。這黑色也給飛行人員提供了在空中識別唐山市的最大標誌。
地面上的房屋被一層薄紗般的青煙籠罩著,看來地面的能見度並不是很好,怪不得在鄭州等了那麼多天,原來這裡的能見度一直不好。這也是北方冬季的特點,居民要取暖,無數個大大小小的煙筒會比其他季節排放更多的煙塵,在風小的情況下,煙塵就會停留在原地不動,就影響到地面的能見度。
雖然地面能見度不是很好,但仍然在十公里以上,按照D團上報的條件,是符合的。楊大隊長開始下降高度了。
張志宏最擔心的是下降高度,因為在前面飛機爬高,直到在高空飛行,他的鼻子都沒有什麼反應,要是下降高度也沒有什麼反應,那他的身體就過關了。而且根據他多年飛行的經驗,下降高度的過程,對於患感冒,鼻子不通的人來說,是最容易壓耳朵的。很多的飛行員都是在下降高度時壓壞了耳朵,輕的耳膜內陷,重的耳膜穿孔。
不過還好,從10000多米的高空下到了4000多米,張志宏都感到很好,沒有出現不舒服的感覺。
4000米以下了,已經到了低空了,看來不會出什麼問題了。正當張志宏暗自慶幸的時候,意想不到的情況卻發生了。
當高度下降到接近3000米時,張志宏突然感到額頭一陣劇烈的疼痛,就像一把鋼錐紮在了裡面,眼前金花四射,要是在地面,他直想向牆上撞去。
張志宏不自覺的拉了一下駕駛杆,因為他感到再往下降,他的腦袋就要炸開了。他用左手使勁壓著兩邊的太陽穴和眉心處的最痛點。
飛機發動機的聲音突然消失了,無線電裡也是寂靜無聲。張志宏摘下了氧氣面罩,用手捏住鼻子,用力的鼓了鼓氣,想恢復耳朵的聽力,可是毫無效果。張志宏心想,完了,耳膜肯定是壓穿了,這回算是廢了。
人的五官在表面上看,是各自獨立的,但是在內部構造上卻是相通的,特別是鼻子和耳朵之間,有一根管子,叫耳咽管,連通著鼻子和耳朵。當外界壓力變化時,全靠耳咽管調節耳膜兩邊的壓力。如果耳膜一邊的壓力過大,那怕只超過零點幾的壓力,就會使耳膜受損。
飛機在空中飛行時,隨著高度的升高,座艙內的壓力會減小,耳膜外側的壓力是和座艙裡的壓力相等的,但人身體裡的壓力還處於低高度的比較大的壓力。這時耳咽管如果是暢通無阻的,耳膜內側的壓力會透過鼻腔向外釋放;如果因感冒或其他原因,耳咽管不通,這種壓力差就不會被釋放,耳膜就會向外鼓。
飛機在下降高度時,情況恰恰相反。身體裡的壓力還處於高空的較低的壓力,座艙裡的壓力卻隨著高度的降低逐漸變大,在耳咽管不通的情況下,耳膜就會往裡陷,內外壓力差太大時,耳膜就會被壓穿。
不僅如此,在內外壓力差的作用下,鼻腔內的分泌物也會被壓向額竇,出現頭疼。張志宏剛才遇到的正是這樣的情況。
張志宏沒有報告,前面的楊大隊長也不知道這種情況,他還在按照事先準備的方案做動作。飛機下降到600米高度,楊大隊長把飛機改成平飛,準備透過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