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咋嘴巴,皺眉思索著再次啜了口,靠在椅背上繼續冥想。
我輕手輕腳走到他身後,忍著笑開口,“爹爹可累了,讓凝卿為您捏捏肩可好?”
“不用。”爹爹擺擺手,再次抿口茶,搖頭晃腦似乎在享受著,聲音也不由自主的放鬆,“我身子骨好的很,不累。”
再是說不累,眉眼間的疲累是無法遮掩的,爹爹威武的面容上盡是風霜之色,還有些微細碎的疤痕錯落的疊著,歲月不知不覺在他的兩鬢間染上了花白,額頭上的皺紋因為常年的深鎖露出深深的痕跡,在卸下滿身的威嚴後,他不過是平凡的父親,疼愛兒女的父親。
爹爹的手,輕輕撫上右膝,有一下沒一下的捶著。
我蹲下身,手指捏上爹爹的腿,心頭有些酸酸的,“爹,我來。”
爹爹的右腿曾經在戰場上受過傷,每逢陰雨天就會痠疼不止,但是對於沙場無數的爹來說,是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不舒服的。
“不用。”爹爹睜開眼,茶盞端在手中,裡面的茶水已然見了底,“凝卿,告訴爹,這裡面到底放了什麼,為什麼我品不出來?”
“嗤……”我捂上唇,低下頭輕輕笑著。
哥哥已經朗聲笑了,一手接過爹爹的茶盞放在几案上,“爹爹,凝卿和我一同回來,短短時間怎麼可能烹茶煮水,這不過是一盞普通的茶,多的只是……”
他深深看我一眼,笑意中多了幾分縱容的無奈,“凝卿的孝心麼。”
“哈哈哈……”爹爹放聲大笑,撫著我的發頂,“淘氣丫頭,連爹爹也作弄。”
我不言,只是蹲在爹爹的膝邊抿著唇微笑。
“爹!”哥哥垂手站在爹爹面前,“這次秋圍允許帶家眷,而我聽聞‘御慕城’中莫府主人終於雲遊歸來,想借此機會帶凝卿去看看身子,請爹爹准許。”
“這次帶凝卿去?”爹爹眉頭一皺,面色凝重,“你是皇上身邊的守衛,不能擅離職守,換個日子去不行嗎?”
哥哥苦笑,“這莫府的少爺雖然醫術超群,卻是個朝聖理佛之人,流連於山水之間,走訪各處寺廟,常常一住就是一年兩年,如果這次錯過,下次不知何時才能遇上,我會提前一日到東都佈置,也能順便帶凝卿去拜訪莫府。”
爹爹不住的點頭,“皇上出城副車數輛,若是你在旁邊確實太扎眼了,這樣也好,只是千萬小心。”
哥哥眼中掠過一絲喜色,“我會的。”
“凝卿。”爹爹喊著我的名字,“我剛從宮中回來,皇上賜了些參補之物,已經著人送去你那了,還有……”
他的聲音一停,“還有一匹‘金絲錦絹’。”
“‘金絲錦絹’?”
“‘金絲錦絹’?”
我和哥哥同時一怔,互相對望了眼,都無法掩飾彼此的驚訝。
不待我詢問,哥哥已經先開了口,隱憂浮現在臉上,“這不是進貢的御物嗎?每年的貢品呈上也不過十幾匹,大多是賞賜給後宮有品位的妃子,怎麼會……?”
爹爹擺手,帶著笑容凝望著我的臉細細端詳,欣慰的感慨著,“轉眼凝卿就要十六了,也要進宮朝拜皇后了,一生只此一次爹爹竟然差點忘記了,那匹‘金絲錦絹’是皇后娘娘賜給你做宮服用的。”
及笄了嗎?從來沒發覺,自己竟然要及笄了。
官家女子在及笄的那一年都要進宮覲見皇后,運氣好的說不定能得到皇后的喜歡而常進宮伺候,所有女子都將這一次進宮看的極為重要,自然要好好的打扮自己。
“聽說皇上和皇后最為寵愛的女兒也是今年及笄呢。”哥哥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與我交換了個眼神,“皇后娘娘不是牽掛著給小公主什麼尊貴封號嗎?怎得關心起凝卿及笄來了?”
爹爹的表情微怔,停了停,“凝卿……哦,皇上和皇后娘娘對晏相寵愛有加,數次說要親自主持晏相的婚禮,都被晏相以凝卿未及笄推脫了,沒想到這話倒讓皇上和皇后娘娘上了心,時刻念著我們凝卿什麼時候及笄,這‘金絲錦絹’的賞賜,怕也有一部分是衝著晏相的面子吧。”
爹爹望著我不住的點頭,歡喜寫滿臉龐,站在他身邊的哥哥臉色卻是越來越陰沉,雙唇越抿越緊,鳳眼中閃過凌厲的光芒。
“呃……”我站起身,撒嬌的拽拽爹爹的衣角,“爹,晚膳了,有話以後談吧。”
“好,好,好!”爹爹站起身,率先朝門口走去。
看到他的手撫上門閂,我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對著哥哥冰冷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