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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每個人都低頭訥訥,不敢言不敢看,而易承烈彷彿胸有成竹,特地展示到他們面前,停留幾個呼吸,再移開。

他神色肅穆而行,易清鴻只是揹著雙手,雙目飽含深意凝望我,根本不管易承烈接下來會有如何的行動。

氣定神閒,這就是他,無論任何情形,無論任何狀況,最容易看到的就是他這副表情,也是最讓我心頭不安的神情。

他不是神,他也有情緒,無論如何掩藏,眼神中多少還會流露幾分,以我對他的瞭解,有一分就足夠捕捉了。

可是,從易承烈將聖旨捧到百官面前開始,我就一直關注著他的神情,卻看不到半分改變。

這,不是壓抑著的淡定;這不是刻意做作的平靜;更不是假裝的從容,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因為我看到,隨著易承烈行的步數越多,他眼中的堅定也就越深。

成竹在胸!

我只能用這個詞來形容此刻的他。

對易承烈的堅信也在他這般的表情下開始鬆動,染上懷疑。

我將目光投射向群臣,仔細觀察著他們的表情,當那聖旨在中書令面前晃過時,我看到了那人的目光緊緊的盯著聖旨,目光瞬間一窒。

很微弱的變化,就連表情都沒有任何改變,若不是我一直觀察,也看不出這細節。

易承烈沒有發現,其他官員也沒有發現,獨獨易清鴻的唇角,噙著的笑容已從溫文變得愈發凌厲。

當易承烈的腳步從中書令官員身邊挪開的時候,易清鴻的聲音不大不小的揚起,“陳大人,我看你剛才表情不對,是否有什麼想說的?”

那中書令身體一僵,低垂著頭,張了張嘴,想說又不敢說,索性又憋了回去。

“陳大人,為什麼不說?”易清鴻聲音帶笑,隱隱的緊逼之意表露無疑,“莫非這聖旨你看出什麼苗頭?”

陳大人身體又是一抖,依然不吭一聲。

易清鴻的話讓易承烈停下了腳步,猛然回頭,“易清鴻,你到底想幹什麼?”

此刻的易承烈分明動了真怒,直呼易清鴻的名諱而不是大皇兄。

易清鴻未理睬他,而是再度逼視中書令陳大人,“你是起草擬旨的人,每日從你手中傳達的文書不計其數,對於皇命聖旨想必看的也多,這裡你說的話最有發言權,不妨說說看。”

那中書令偷眼看了看易承烈,跪伏下身體,“下官駑鈍,未看出什麼。”

“是嗎?”易清鴻忽然不再咄咄逼人,呵呵一笑,“方才我看陳大人表情凝重,還以為陳大人看出了什麼,原來是我多心了。”

陳大人不敢說話,只是低頭,豆大的汗珠在這奇寒的日子裡粒粒爆出,滴在面前的地上。

“不過……”易清鴻的聲音再起,“無心之失自然不算錯,有心隱瞞才是真正的欺君之罪吧?”

一句話,那陳大人忽然跪倒在地,聲音哆哆嗦嗦,“大皇子殿下,這,這遺詔下官看確實有些問題,只是下官眼神不好,怕是未看清楚,絕不是有心隱瞞。”

“皇弟。”易清鴻轉向易承烈,“既是有疑,不如再讓陳大人好好端詳端詳?”

“不,不必了。”陳大人俯身在地,“下官、下官草擬聖旨,也、也曾見過玉璽印鑑無數次,只依稀記得、記得那玉璽的左上角印鑑有些模糊不清,看慣了那種三邊清晰一邊模糊的紋印,今日見到清楚的玉璽紋印,總有些不慣。”

“你也看不習慣啊。”易清鴻話中有話,“我也看不慣這圖案呢。”

易承烈皺眉,雙手捧著聖旨伸到面前細細的端看。這一看,他突然瞪大了眼睛,臉上的神情也變了,變的緊張,古怪,還有些不可思議。

而不少偷窺著的官員,也盡將目光投到了那捲黃綾布上,同樣的也是表情古怪,全身緊繃。

“我記得傳國玉璽在先祖一輩時左上角就出現了損傷,雖經巧匠修補,但那絲裂紋早已深入玉質中央,所以當玉璽印下之時,左上角略有模糊,而線紋中心卻比其他三邊多了一道更深的裂紋印痕,這一點我想見過詔書的各位大人都不陌生吧。”易清鴻的眼睛中閃過刀鋒般的光,“但是為何這遺詔中的玉璽之印左上角卻與其他三邊一般無二?皇弟,不知我記錯了沒有?不如取出玉璽對比下如何?”

易承烈象是沒有聽到他的話,直勾勾的盯著那捲黃綾,口中唸叨著什麼,遠遠的我聽不到,依稀是不可能,不可能……

他的表情不象是偽裝,更何況,即便是易承烈做假,他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