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以為我很想做這些麼?其實我也不想,連著多天的不眠不休,我早已乏了,只想……擁著心愛的女人睡上一覺。可我是這個國家的天子,我不能任由自己的性子來,我要款待突厥人,要感謝突厥人,要給他們金帛要給他們女人……而你,是天子的女人,你願意你的男人在異族人面前丟了臉面麼?”
“我……”
我不知該說什麼了。他說的句句在理,我……該怎樣拒絕?
可是,我去了的話,我這三年的逃避,我這三年的躲藏,我這三年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我……難道就這麼輸了?還有……端木雲,想起端木雲我心裡就是一陣絞痛。這個人,默默陪伴我三年,結果就這樣……
眼淚又流了下來,由不得我。
漸漸的,從無聲變成了抽泣。最後我伏在案上痛哭起來。
“算了……唉,你實在難過就罷了,大不了我對阿不思說你身子不爽。”
半晌,元重俊喘了口氣說,萬般的無奈。
軍營裡沒有女人用的東西,要參加宴會就得去行宮打扮。
走在通往行宮的路上,我聽見心裡有個聲音對我說我已經輸了。
是的,輸了。
當我從浴桶中走出來時,那兩個等待在一旁的侍女瞪大了眼睛。我從她們手裡託著的盤子中拿起雪白的細絹內衣時,這兩個女人低下了頭,然而眼角卻偷偷瞥向我。
她們是在懷疑我的身份或是已知道我的身份或是驚訝我的容貌,對於我來說都無所謂。我心裡所想的只是要完成一項任務,皇帝新交給我的任務。
我曾經想過這“卻嫌脂粉汙顏色,淡掃娥眉朝至尊”是怎樣一種自信和驕縱,卻沒想到有朝一日這詩句用在我身上也不算誇張。和虢國夫人不同的是,我不是嫌棄脂粉,而是根本就想不到脂粉。
黑髮垂肩,白衣勝雪。
刻意的裝扮,但不是為了宴會。
裙襬從深紅的地毯上拖過,彷彿是白雲在楓紅似火的秋山間飄移。
落步處,兩邊的人全都低下了頭。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有個聲音響起。
大殿裡的空氣驟然一變,瞬間停滯了。
是那傲慢的突厥攝政王。
他還是那樣放肆。從我一踏入大殿起,那雙眼睛就一直追隨著我的腳步。
……
“哈哈!殿下的漢文造詣果然了得!這話,用在美人身上真是恰如其分!”
片刻,元重俊爆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震盪在大殿上空。
“哈哈!”阿不思也笑。
這兩個人,一個王,一個帝,一個放肆地看我,一個大度地接受著放肆……
然而這不算,王請求我飲酒。
空氣再次凝澀。
驚訝之下,我本能地想拂衣而起,卻被帝以眼神止住了。
“這杯酒由朕代飲。”說畢,元重俊端起酒杯。放下時,酒杯已經空了。
“謝陛下!”
阿不思也端起面前的酒杯,仰脖見底,放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