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無險的。
他們終於到了一處規模不小的野店,其實本來也沒到黃昏,但是考慮到這荒山野嶺的,怕錯過宿頭,便決定提早歇宿。
這一大群人進了店,一頓兵荒馬亂後,總算安生下來。
這裡的菜餚自然不比那城裡的精緻,不過熱湯熱飯,吃起來也覺得比那乾糧好得太多。
高保衡拿出個袋子,取出些臘魚臘肉乾給大夥兒分著,鏢師,幾個同行的商人,腳伕們,後來也給幾個搭夥而行的旅客分了一些。
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的英俊漢子,他尤其多給了些,這人在路上沒少幫忙,什麼陷車了幫忙拉,遇上匪人他也會搭把手,是個很豪爽熱心腸的人。
“王兄弟,別客氣。”
還有一對兄妹倆,他也多給了些,畢竟是倆個人,雖然那腰攜兵刃的哥哥是個銀樣蠟槍頭,看到歹人按著兵刃動都不敢動一下,可那妹妹梳得一條烏黑的大辮子,人生得水靈,嘴又甜,手腳也勤快,那野宿時沒少幫襯著細節,就看在她的面子上。
還有個儒生和個老漢,也要搭他們的貨船去蜀地。
那老漢的大約已有六十餘歲,臉色臘黃,咳嗽個不停,身體顯然很差。
那儒生卻是最討嫌的一個,一介平民,卻滿口牢騷,罵天罵地罵世道,說梁帝亡國活該,又說那新建立唐政權統一北方的李存勖亦非明君,又罵蜀主荒淫無道沉湎酒色。
聽得眾人極是鬧心,你說你罵那死了的梁帝和那天高皇帝遠的唐帝都行,這馬上就要入蜀境了,再罵蜀主不是找死嗎?
聽那儒生喝了兩口酒,又要口若懸河,那趙鏢師趕緊打斷了他,問那老漢道,“周老伯這是要去蜀地探親?”
周老漢道,“去探望閨女。”
他只有一兒一女,女兒遠嫁入蜀,已是近十年未得團聚,音訊皆無,他不放心,便想親自去探望一番,他已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也就這一個念想了。
正說話間,又一個商隊入了店,說是商隊,其實只有兩輛貨車,這一路上都在他們後面,總要差那麼一點,大概是貨物比較重,也不知拉的是什麼。
高保衡和那個姓韓的領隊打了個招呼,這一路同行,也碰了不少次面。
店夥招呼著那七八個人入座,給他們上了酒菜。
他們吃完飯,又安排了幾個人去看守貨物,便都回了房。
他們人多,都是幾個人一間房,就是那有女眷的兄妹倆單住了一間。
高保衡和三個鏢師擠了一屋,剛要睡下,卻聽得侄兒高德源在外叫門,就放了他進來。
那高德源所說的卻讓屋裡的幾個人都挺吃驚的,原來那高德源受了叔叔的所託,領了兩個人去看守,正好見那另一商隊的兩輛車放在一旁,不知怎麼的,也放人看守,他這一路,見他們走得慢,那輪子把地面經常壓出深坑轍印,好奇之下就摸了摸,後來不敢置信又用匕首扎扎,結果落了不少的泥沙。
什麼人會萬里迢迢的運送泥沙?
“多派幾個人看著吧。”
高保衡和幾個鏢師面面豐覷,都是憂心忡忡,一夜都沒怎麼睡好,天剛放曙色便起來預備啟程了。
那幾個旅客也被叫起來,那丫頭打了個哈欠,詢問怎麼這麼早?
那高德源心道,其實都差點不想帶著你們了,也就是叔叔心眼好,面上卻笑道,“妹子,這不是急著趕路嗎?”
他們啟程了沒多久,那個商隊的也跟了上來。
這時眾人都已是八成確定,這商隊絕對是衝著他們來的,只是不知為何一直沒有動手。
前面山路險峻,後面又有叵測的人馬追隨,讓人不安,不過好在,只要過了這片山丘林地,就到了江邊碼頭,那裡停泊著他們的船隻,上了三峽水路,就要安全許多了。
等他們放眼就是一馬平川時,都鬆了口氣,眼見前面就是煙波浩渺的長江水了。
這時卻聽得馬蹄聲響,那動靜很大,紛至沓來,他們回看,卻只見來路處,卻有煙塵滾滾,光瞅的塵土飛揚的,就有百來號人往上。
“保護貨物。”
高保衡一行都心知不好,這駕勢,要是劫道的,就是大批落草的馬賊,絕非輕易能打發的。
那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商隊人馬,卻丟了輜重,繞到他們身後堵。
那趙鏢師哼了聲,“原來是你們一夥的。”
那韓領隊笑了笑,“幾位,兄弟們這一路也挺辛苦的,好在是無險,要不然還得動手援助你們,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