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人踏著厚厚的積雪,走到了村外的山坡上。
他在山坡的積雪上寫幾個字:我愛袁芳。
他想,等到天晴了,雪化了,這幾個字就會隨著雪水流到袁芳那裡,雪水一定會把我心靈的訊息帶給袁芳,讓她感知到我的愛。
趙電每到一處都要寫上“我愛袁芳”四個字,他認為,雪來自天堂,無比潔白,只有在雪上書寫,才不至於玷汙了“袁芳”兩個字。
這還不夠,他要用積雪給袁芳來個雕塑。
堆雪人,可是趙電的長項,他自小就愛堆雪人。可堆出袁芳來,還是第一次,因而此事對於趙電,頗具挑戰性。
一個小時後,袁芳站立在趙電面前,趙電在她的身上寫上幾個字:雪膚玉體之袁芳。
他擁抱著袁芳,並額頭對額頭,鼻子對鼻子,嘴唇對嘴唇地親吻著袁芳。
這是第二次親吻袁芳,感覺截然相反:第一次接吻是那麼的熱,熱如火炭;這一次接吻,是那麼的冷,冷徹肌骨。
袁芳是不是那種既有極熱一面,又具極冷一面的人呢?趙電想。是也無妨,每個人都帶有兩面性,人具兩面才顯得真實,才是個活生生的人。
趙電又給自己塑像,就站立在袁芳的對面。他折下兩根枯樹枝,插在“自己”的眼上,指向袁芳,表示“望眼欲穿”。
塑像完畢,趙電看看錶,時間不早了,他要回家。走的時候,他對兩個雪人說:“我回去了,你們倆晚上好好談談心,明天我再來看你們。”
第二天上午,雪後天晴,天空大放光明。
吃過早飯,趙電又上山了,他來到兩個雪人面前。
這時,雪人開始融化了。
趙電對滴水的“袁芳”說:“你想他想得珠淚盈盈。他想你想得大汗淋漓。”
第四十五章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
焦灼等待的時光總是過得很慢。
趙電呢,當然覺得很慢了,他在家苦等著,終於熬到了初八。
高一高二兩個年級正月十六正式開學,高三提前一週,即在正月初九開學。學校要求高三的老師和學生都要在正月初八到校。
初八上午,趙電要回校了。
走的時候,媽媽拿出許許多多小方便袋來,東西多得讓趙電肉麻。她一個一個地交給趙電,說:
“這個是米炮糖。”
“這個是芝麻糖。”
“這個是花生糖。”
“這個是南瓜子。”
“這個是打瓜子。”
“這個是葵花子。”
“這個是芋頭幹。”
“這個是葡萄乾。”
“這個是餅乾。”
趙電看到大一包小一包的,頓時臉上都起了雞皮疙瘩。
他皺著眉頭,說:“媽,我一樣不帶!”他把包包裹裹送還母親,說:“這些糖呀,的確很甜,但我也不苦。這些‘子’呀,確實不錯,但我不帶。這些‘幹’呀,留著你們自己幹吧。”
母親說:“你到學校去,也要待客呀,人家到你房裡坐坐,大過年的,你不能讓人家寡坐吧,總要拿點東西給人吃吧。孩子,這麼大了,要學會待人!”
“這樣吧,我帶點花生糖,別的就不要了。”
“不行!學校有那麼多老師,只帶一樣花生糖哪夠!人家會說你小氣的。”母親把這些方便袋塞給趙電。
趙電拗不過母親,只得拎著。
到了學校,快十一點了。趙電一進校門,遇見了陳老師。
趙電招呼一聲:“陳老師新年好!”
“新年好!”
陳老師看到趙電拎著大大小小的塑膠袋,開玩笑說:“拎那麼多東西,準備八年抗戰呀!”
趙電反過來也和她開玩笑:“陳老師,你是我新年遇到第一個老師,由此我想起了一個成語。”
“什麼成語?”
“推陳出新。”
陳老師笑笑,說:“真不愧是個語文老師!學生跟你學語文,要是學不好的話,那不能怪你,只能怪學生太笨!”
趙電對陳老師一揮手,說:“言謬!”
趙電開門進房,把房子整理一下。
到了學校吃飯就成了問題,食堂要到晚上才開夥,中午不開伙。趙電想,簡單點吧,就吃媽媽給的那些糖吧。趙電這才認識到還是媽媽考慮問題周到,還是媽媽好。
下午,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