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幾個字,她說的極重,極重,重到除了張翼之外的每一個人都抬眼看了她一眼。
這一眼之後,季慶和侍衛的神色都變了,若是說以前他們是因為張翼而尊重她,那麼這一眼之後,他們是因為她而尊重她:他們從她的臉上都看出無憂恨不得先出了這口惡氣,但是無憂無卻為了他們的主子忍了。
這可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到的,這樣的女主人值得他們尊敬。
但是無憂真的寧願不要他們的尊重,她真的是極想親手了結了這幾個太監,雖說新帝最後一定會處死這幾個惡人,但只要不是她親手結果這幾個人,她心裡不會痛快,因為這幾人實在是太可惡了,想想他們會對她做的事情,想想他們曾經對那些可憐的宮女們做過的事情,她就恨不得將這幾個太監抽筋扒皮,挫骨揚灰,只要想到不是她親手了結這幾人的性命,她就覺得非常的不痛快,她就覺得對不起那些死去的宮女們。
她是真的很想很想親手結果這幾人的狗命,只要一想到送到新帝面前,就會讓他們多活片刻,她就覺得難受的要命,想到這樣的惡人還活在世上,她就不舒服到了極點。
不想親手結果他們的狗命,讓無憂的心壓抑的難受,但是她卻極力的壓抑心頭的難受,因為張翼還在看著她,她露出僵硬的笑臉:“走吧,省的夜長夢多!”
將他們送給新帝是此刻最明確不過的決定,無憂告訴自己。但是她親口說出將他們交與別人處置,無憂是自己在自己心頭插上了一把刀,每說一個字都帶起血淋淋的痛,而且是不能說出來的痛。
無憂知道若是她表現出來一點點的痛,那麼張翼會毫不猶豫的否決她的決定,那就很容易給太后反撲的機會,這個風險,她冒不起,也不敢冒。
張翼只是看了無憂一會,神情高深莫測,誰也不知道他幽深的眼底閃過的是什麼?
片刻後,張翼牽起無憂的手,緊緊的,似乎在壓抑著什麼,似乎在隱忍這什麼,以至於用力過猛,握的無憂的手發疼。
無憂剛想開口叫痛,可是看到張翼那類似疼痛的表情,她還是忍了下去,任由他牽著。
無憂和張翼一行人出了廢棄的冷宮後,自然收到了宮裡探子的訊息,新帝此刻正在御書房裡審問奸細。
至於新帝回宮的事情,新帝的說辭很普通,也沒有任何得新意,新帝說原本今日出宮是去了宗廟拜祭先祖,本是應當在宗廟了過夜,只是昏沉睡去,先祖顯靈,說是宗廟不可久留,新帝一時驚醒,做下佈置,果然發現三皇子張顯大舉旗幟作亂犯上,以圖殺了新帝,謀取皇位,好在新帝的祖宗保佑,做足了準備,很快就將三皇子等逆賊打敗,雖然逆賊之首三皇子在混亂中逃脫,但這一仗總算是勝了,那些逆賊被他殲滅的大半,想來以後的三五年之內,會平靜不少,當然此次也查出幾位與三皇子勾結的大臣,也被新帝給處置了。
當新帝忙完了這些事情之後,回到皇宮,竟然趕巧抓到了幾名奸細,至於奸細是誰。除了新帝身邊的人,誰也不知道。
無憂看到這樣的訊息之後,心底已經確定了奸細的身份,若是不出意外的話,這奸細應該是宮太妃和無恨吧!
三皇子作亂,宮太妃和無恨的身份除了奸細還真的不好說出口,也難怪新帝要藏著掖著了。
這算不算是現世報?
無憂真的想要大笑,宮太妃怕是還做著太后的美夢吧!無憂現在真的想要看看宮太妃臉上的表情,她在知道三皇子謀逆失敗之後,聲音還是不是冷宮裡的那般張狂,假裝仁慈?
她也很想看看無恨的表情,若是看到自己毫髮無損的站在她的面前,她會不會很失望。要知道,無恨為她定下那樣的未來,怕是多少個日日夜夜不曾入睡,絞盡腦汁才思索出來的。
無憂很急,她的步子已經跑了起來,張翼甚至要踏大步子才能追上無憂急切的步伐。
無憂怎麼能不急呢?她自然急了,若是新帝在她沒有到達之前就將這二人當做奸細給處置了,她會多麼的傷心呀!
要知道,有些痛不是事情過去就能抹去的,就像無恨對無憂今天所作的安排,只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能形容出無憂日後的處境,無恨的毒辣會是她一生都無法抹去的傷痕,這種痛無法用言語描述出來:因為那是無恨,她的血脈親姐妹,即使恨,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要了無恨的命,可是無恨對她的所作所為卻不是死亡能夠表達的。
若是今天無恨一刀殺了她,無憂不會這般痛,可是她對她做的,比殺了她還要殘忍一千倍。一萬倍,這讓她還要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