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目中也就少了原本的溫和,藏著一股嚴厲之色,手下的動作也就重了起來,眉頭不由得微蹙,嘴唇掀了掀,沉聲道:“還不快走!”
無憂感受到他周身的氣壓變低了不少,不知道自己哪裡惹了他,不過她什麼也沒問,只是靜靜地,努力的跟上他的步伐。或許因為專注在跟上他的步伐,心中的忸怩反而消失了不少,整個人也自在了起來,一路下去,竟然沒有再犯什麼低階的錯誤。
而她越來越從容的步伐,也讓張仁和複雜的心緒更加的複雜,心底的意味不明更加的濃郁。
就這樣走了大概兩柱香的時間,張仁和領著無憂進了一間密室,自己退到門外,才揮手讓一旁的護衛將無憂的繡帕除下。
繡帕除下,無憂一時無法適應眼前的光亮,眨了眨睫毛,揉了揉乾澀的雙眼,然後慢慢地睜開眼皮,看到眼前的景象,四處皆是牆壁,無任何特色,但牆角處的四顆夜明珠,卻讓心頭如此一凜:如此陋室,卻有著這樣想稀世珍寶,而且不是一顆,這也太詭異了。
無憂呼吸不有得一滯,等眼光落到自己的腳下時,卻忍不住後退一步,驚駭莫名:“這……這……”
天,這還是人嗎?
骨瘦如柴不說,渾身還長滿了膿瘡,那黃色的膿血擠破膿頭,慢慢地流了出來,根本看不出是人,倒像是什麼髒物,整個屋子瀰漫這濃郁的腥臭味,而這種腥臭味也讓整間屋子的氣息都令人隱隱作嘔。
“用一天的時間,將他的病症緩解,否則你就留下來陪他。”身後冰冷的毫無熱氣的聲音再度響起,無憂聽出來是剛剛那人的聲音,轉頭一看,來人戴著黑色的面罩,除了兩個黑乎乎的眼睛露在外面,其他的都不能窺視,但那一雙眼睛,卻讓人渾身都透著一種冷冽,讓人寒到心底。
這人說完,也不等無憂作答,飛快的退了出去。
但他冷酷到極頂的聲音,以及話語中的深意,讓無憂的心絃“咯噔”一聲,差點斷裂開來,身子也差點跌倒在地。
無憂身子搖晃了幾下,終於穩了下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上前一步瞧著那奄奄一息,渾身膿瘡的人,忍下心頭的害怕,一步步走進,她不能退卻,因為剛剛那人話裡的意思,說的清楚:一天內,讓這人症狀緩解,她就可以活著出去,若是不能,死無葬身之地。
她聽得明白,想的也透徹:這是張仁和的意思,這人不過是個傳話的。
即使已經猜到這趟兇險異常,但她沒有想到,真的需要她用命來搏,心中自然升起恐慌,甚至有點絕望:她不過剛剛學醫七日,就要獨自一人行醫,而且還在以命相搏的情況下。
這就是張仁和說的實踐嗎?無憂分明看到死神在眼前對她微笑。
心中對張仁和不由得升起一股惱怒:即使氣恨她用手段欺騙了他,讓他教她醫術,但也不用這般趕盡殺絕吧!他這樣做,是什麼意思,為難她,會讓他心裡舒服點嗎?
無憂心頭冒火,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重生而來,可不能將小命丟在這裡,她力持鎮定,開始細心觀察這膿瘡之人的病狀。
生死懸於一線,她不想放棄,也絕不可能放棄,不管張仁和是何居心,她都會勇往直前。
自無憂取下繡帕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可是無憂的額頭,後背全都是汗水,現在是冬天,若是夏天,她就會發現她的身子已經嚴重缺失,因為她的手心裡也全是汗水,不斷冒出來的汗水,還有些微的血色,那是指甲刺進手心而滲出來的。
第七十六章 苦心保命
無憂蹲下身子,仔細的觀察病人的症狀,在病人面頰、口唇周圍、四肢、臀部周圍都出現大小如黃豆或更大的紅斑水皰及膿瘡。
無憂不敢用手接觸膿包,而是從隨身攜帶的藥箱中拿出銀針,挑破,發現有淺黃色滲出液或膿液流出。
而奄奄一息的病人到了此時,還在用手搔抓,看來這些膿瘡非常的癢。
無憂帶上手套後,觸控病人的額頭,發現有低熱,細細的問了病人最近的飲食情況,病人斷斷續續的回答,最近根本就沒有食慾,已經三天未進食了。
無憂綜合了這些症狀,已經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確認這人患了潰爛性面板病,這種病症一般可出現在人或動物身上,是由於生活環境較差,溫度高,溼度大,才導致發病,而且此病症具有較強的傳染性,易引起大面積的發病,嚴重時危害生命。
溫度高?
無憂思索片刻,心下百思不得其解,現在明明是寒冷的冬季,怎麼會發生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