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影歌這一說法,二師兄淡淡地笑了。卻閃花了影歌的妖眼,從認識二師兄到現在還是頭一次從他臉上看到除了皺眉或說話牽動肌肉之外的另一種表情。
二師兄淡淡地笑著說:“傻子。”然後執起影歌左手,繼續跟著墨仲往前走去。
墨仲到了一間在蓮花村裡來說較為小的屋子前停了下來,開門躬身請二師兄與影歌進門。
進到屋內,果然屋內與屋外看起來一樣的簡陋。一個小方塊一樣的空間,裡面擺著一張小四方桌,幾張長條板凳。靠窗的位置放一簡陋的單層書架,上面擺放著一些破舊的書籍。書架的後面用布格了一個小空間,那裡大概就是書生擺床的位置吧。除了這些擺設之外再無其它,狹小的空間配上這麼些擺設就更顯得屋主生活的拮据。
墨仲用衣袖把長板凳擦子擦,對著二師兄有點尷尬地說:“讓二位見笑了,在下無能為了科舉之事把祖上的積儲都敗光了,只能如此的拮据。”
二師兄倒沒多表示什麼,只說:“生活拮据點倒沒多大關係,只要心中不拮据就行。”
墨仲聽二師兄此話,很是激動地上前握住二師兄的手說:“啊,逸塵道長您果然是大智大慧之人,完全說到小生心裡去了!”
二師兄不動聲色的掙脫墨仲的手,問道:“墨兄現今是一人獨居麼?”
墨仲聽了沉默了會,有點難過地說:“嗯,向來我們墨家人丁就不怎麼興旺,到了小生家父那一代就只剩下小生一男丁了。家父與家母在十年前相繼離世,如今只剩下小生一人在此獨存苟活著。”
“對不住,讓墨兄你難受了。” 二師兄深表謙意。
墨仲聽了笑了笑說:“逸塵道長言重了,小生本來引二位前來也只想找個伴訴說近年來一直藏在心裡的鬱鬱寡歡之事罷了,還望二位不嫌小生言多才好!”
“無妨,墨兄有什麼儘管說。” 二師兄說。
墨仲的祖先與這蓮花村大多數村民的祖先一樣,都是靠男的上山打獵,女的在家織布為生。後來到了墨仲父墨言這一代,墨言認為只有中了科舉才能真正光宗耀祖,所以從小就讓墨仲去書塾讀書。
只不過不知是墨仲不是讀書的料,還是命中註定他高中不了。每次到了科舉之日,他總會出現各類阻礙他進考場的事情。所以一直到現在而立之年了,只撈到一個解元的身份。
這麼些年,墨仲一直為科舉之事鬱郁不得歡。前些日子聽村民們說靈隱谷的逸塵道長道行高深,想必會有破解此事之法。於是今晚他墨仲冒昧請來了逸塵道長與他的隨從小影兄弟,希望能得到道長的幫助。
噗,影歌聽完墨仲這些年的考科舉的辛酸之事,一個忍不住笑了出來。本來就是,墨仲難怪不能中科舉,墨仲=莫中,名如其歷啊。起這樣的名字又怎麼能高中呢?
墨仲一頭霧水地望著影歌,不解道:“小影兄弟為何發笑,小生有何失禮之處?”
影歌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淚花,說道:“我在笑,你父親怎麼會給你起這麼一個名字呢?墨仲莫中那不是叫你不要高中麼?書生要不你改個名字吧,說不定就能高中呢?”
墨仲激動地站起來,雙手握緊拳頭說:“簡直是胡言亂語,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怎麼能如此亂來。小影兄弟還是莫要再提這事罷了,否則小生可真的要生氣了。小生孳孳汲汲一心只想著有朝一日能高中,能完成家父的遺願,卻不想這麼些年過去……罷了罷了,要怪只怪小生沒那個福氣罷了。”
影歌想不到這墨仲會因一個名字如此激動,被嚇得不禁往二師兄身邊靠去。二師兄拍了拍顫抖著的影歌,抬頭向墨仲道謙著:“希望墨兄別見怪,小影他年紀尚少不懂世事。無意之下得罪了墨兄,還望墨兄原諒才好。”
墨仲這時也意識到他太激動了,以至於嚇到了影歌,就調整了下情緒,同樣道謙著說:“讓二位見笑了,小生已經是而立之人卻跟小影兄弟這般較真,真是慚愧慚愧啊!”
“墨兄海量,貧道代小影謝過墨兄不責其過才是。” 二師兄道。
墨仲有點靦腆地笑了笑,想起今晚請二師兄來的初衷就又是一副謙卑之態道:“不瞞道長說,小生今晚相邀是有一事相求還望道長能出手相助。”
二師兄漸漸感覺到自己的右手臂變沉了些,低頭一看宛然一笑,這孩子居然就這麼地睡了過去。二師兄輕柔地把影歌往自己懷裡移了移,然後對上墨仲說:“墨兄有事,但說無妨。”
墨仲這時顯得有些為難,但最終還是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