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樓裡,過得最愜意,被照顧得最好的,就是小寶了。所以不管跟柳靖寒出來的原因是什麼,小寶最思念的還是花樓,最想回到的還是姐姐的身邊。
「就算姐姐真的是惡鬼!那也是一直保護我的惡鬼。」
小寶對著尚未當上花魁,被逼下藥接客的青鸞信誓旦旦的說過的話,言猶在耳。
為什麼會突然想到那些買來的姑娘身上去呢?小寶想,大約是因為他見過姐姐帶人去破姑娘身子的時候,他所見的那些,太過駭人了吧。男男女女交纏的身體,那些人的喊叫聲,還有與氣氛極為不符的姐姐那冷漠無情的臉孔。
那些被破了身子的女子,皆是修養大半月的才可以正式接客。受的傷,不言而喻啊……
說白了,想了一大圈,小寶是極思念姐姐,也在好奇為什麼他也被破了身,開了苞。那受到的疼痛應該不比那些姑娘差多少的。可是現在,他的身子並沒有多少疼。比起疼,更要命的是那股子酸。
全身無力的酸。
這個時候,睜開眼睛看到的人如果是姐姐就好了。但天不如人願,小寶看見的人不是紅綢,而是一臉愧疚擔憂的啞巴柳靖寒。
「我,咳,我睡了多久了。」喉嚨好乾!
「你睡了五天,這些天都是柳公子悉心照顧你,一直吃稀粥,該餓了吧。用些素菜吧。這裡不比別處,只有齋菜。」慧清把一些飯菜遞給了柳靖寒,示意柳靖寒喂小寶。
柳靖寒沈默接過,一言不發。他除了見到小寶醒了之後,眼中閃過一縷光亮,之後便再無表情了。
「他怎麼了。」小寶問慧清。
慧清道了句阿彌陀佛,道:「這非出家人可以顧及之事。小公子與柳公子之間的情誼,還得自身去理清楚。你們救了少林寺的名譽,這等大恩我們必定相報。柳公子的病症,傾盡少林寺之力,也要全力以赴。」
「謝謝大師!」先不管柳靖寒怎麼又變成了啞巴樣子了,但得到了慧清的允諾,這柳靖寒的事情就解決了八九不離十了。「還有啊,大師,我有一事詢問。」
「請說。」
「為什麼我被這家夥幹了那麼久,都沒有什麼不適應。」小寶問得異常認真。其實他也已經想明白了為什麼柳靖寒不說話。柳靖寒這是在害羞啊!或者是不好意思?
「咳──」
「叮──」
慧清乾咳,柳靖寒手裡的湯匙掉進了湯碗。
小寶眨巴眼睛,他們幹什麼這個反應。
「小公子,這樣的……這樣的問題,老衲不好回答。此等事情,須得有造詣之人才可以解釋得了,讓小公子失望了……」慧清乾笑幾聲。
「唉?這樣啊,我說怎麼那麼奇怪哩。明明別人都是要死要活的。」
柳靖寒沈默的餵了小寶一大口菜飯。
「子誠──」有人喊著衝進了屋。
子誠,怎麼又是那個名字?
我討厭那個名字。
第十五章 殺
喚著那久違的名字,從屋外腳步慌亂衝進來的人……竟然是玄青!
那早已經把子誠逐出師門,早已經把和子誠的關係撇得一乾二淨的道長。
「你……是誰?」小寶輕聲問道。
小寶的三個字,讓玄青好不容易有得一絲神采,霎時間被擊打得灰飛煙滅。
最心疼,最寵愛的弟子,不僅被自己狠心的逐出師門。如今,更是連他自己曾經的師傅都忘得一乾二淨了。這樣的變故,讓玄青修道多年得來的仙風道骨蕩然無存。不管武功修為如何精湛,他也終究是一個人,不可能擺脫七情六慾啊。
「我……只是一個膝下無小娃承歡的可憐人,小寶,你喊我師傅可好?」玄青笑著摸摸小寶的腦袋。不論是任子誠,還是小寶。都是他玄青的心頭肉啊。
「師傅。」小寶老實的喊了聲。
「真乖。」玄青滿意的笑了笑,眼前的小寶,和子誠幼時的模樣重疊起來。一時間,玄青悲喜交雜啊。「我來這裡是要帶柳公子去服藥,哪裡曉得你已經醒了。」玄青既然知道子誠中意柳靖寒,那在子誠表態之前,他便不會對柳靖寒下任何的殺手。
更何況,少林寺還欠著柳靖寒和小寶的情。
「唉!是師傅在治啊?那啞巴現在怎麼樣了?他好了多少了?他搞清楚他到底是啞巴,還是那個柳靖寒了嗎?我能不能回去找姐姐了……」小寶說到姐姐兩個字,之前夢中想起的紅樓一切,頓時全部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