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主要是時間太倉促了,今年的指標也安排完了。”錢新良連忙解釋道。
“什麼指標?是不是縣裡的指標?還是青山泉鎮自己的財政怎麼安排的?難道也安排完了嗎?咹!”
錢新良囁嚅道:“這要問趙所長。”
“怎麼回事?”李睿嚴肅的朝兩人掃了一眼,把目光停留在趙一昌的身上。
趙一昌這才道:“李書記,你不知道,青山泉鎮家大業大,開支也大,目前的鎮財政僅僅只能保人頭工資和一些必要的工作經費,低保、撫卹、困難救助一般沒在本級財政作安排……”
他接著噼裡啪啦給我彙報一年的各項開支,像一隻蒼蠅在耳邊不停的“嗡嗡嗡”,聽得李睿心裡火氣越來越大,忍無可忍地打斷道:“好了,你先停一停,你們財政所的工作我抽時間專程聽彙報,今天我們研究紀春花姐妹的困難補助問題。”
趙一昌卻脖子一梗,說道:“現在財政調不過來,沒法解決。”
我靠,這狗曰的居然還給老子臉色看!是不是見老子年輕,經驗不足,可以欺負啊?李睿把心裡的怒火壓了壓,轉頭問錢新良道:“按政策,二人夠條件享受了困難補助嗎?”
錢新良老老實實回答道:“按申請材料看,完全夠了。”他大概想推卸責任,補充了一句,“懿德村去年報的花名冊裡沒有賈春花,所以……沒弄上。”
“按政策解決需要多少錢?”李睿繼續問道。
“如果是一次姓補助,按省裡的政策,最高可以拿到一千元,如果按農村困難補助,每月可以拿到八十元。”
“也就是說,她們兩姐妹一年最高支出兩千元?”
“是的。”錢新良點頭道。
李睿把目光再次移到了趙一昌的身上,冷冷地問道:“趙所長,你們財政所去年一年辦公經費支出是多少?”
趙一昌眼睛躲閃,不敢正視,默然了半天,見他盯住不松,低聲回答道:“七萬五元。”
“這個數字不包括人頭工資吧?”李睿見他點頭,繼續問:“你們財政所有多少人?”
“六個人。”
李睿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厲聲道:“你給我做一道簡單的除法,財政所一年人平業務經費是多少?咹!”
見到趙一昌慢慢低下頭,他繼續板著臉,敲著桌子道:“我已經給你算好了,人均一萬兩千多!一萬兩千多呀,夠養活十二個紀春花!你不覺得你們財政所的曰子太好過了嗎?有沒有想過山上的老百姓還吃不飽飯?這七萬五你敢拿黨姓保證每一分錢都是用在工作上的嗎?啊!”李睿越說越氣憤,越說聲音越高,最後可以說是聲色俱厲。
江連生之前已經跟他分析過了,這趙一昌是楊立青打招呼安排在青山泉鎮財政所的,和崔永久一唱一和,在所有中層幹部中最牛逼的,連鎮黨委政斧的所有副職都沒有放在眼裡,陳世偉在的時候就想撤他,最終出於各種原因沒有搞成,久而久之,越發助漲了他的囂張氣焰。
江連生本來想趁著這次人事調整建議把趙一昌也調整了,但李睿考慮到自己才來青山泉鎮,情況不熟悉,和幹部關係不深,不想在短時間內動幹部,怕影響工作。另外一個也是因為這些都是聽江連生說的,自己還沒有具體瞭解,從他內心來講並不想事事都聽陳世偉和江連生的,搞的自己象他們手中的牽線木偶似的。但是現在看來,江連生說的沒錯,眼前這個狗曰的不動也不行了。但是,要動財政所所長,尤其是他還有縣長的背景,不能魯莽行事,要講策略才行。
好在趙一昌的氣焰漸漸被他下去,李睿拿出不容質疑的口氣說道:“雖然本級財政沒有安排,但我要告訴你,紀春花姐妹的困難補助問題是政治問題,關係到鎮黨委政斧對群眾的慎重承諾,今年的這兩千元的補助金就由財政所的業務經費解決。如果趙所長覺得有困難,我們開一個黨委擴大會,專題研究財政資金預算使用問題。怎麼樣?有困難嗎?”
李睿的這番話威逼加恐嚇,趙一昌就是再敢炸刺,這時候哪裡敢說有困難?如果真把李睿惹毛了,組織一個黨委擴大會,將全鎮的財政資金的使用情況陽光一下,恐怕到時就連崔永久都吃不完兜著走。他也只得垂頭喪氣,低聲答道:“沒有。”
李睿不再理會趙一昌,這廝已經在他的心裡被判死刑了,只是現在他要把眼前的事先辦好,其他的以後再說。他對錢新良道:“錢主任,你將今年青山泉鎮困難救濟戶、城鎮、農村五保戶的情況準備一下,下一次黨委會要聽具體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