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年抬眼看來。
顧櫻臉色平靜的笑了笑,“剛剛在道觀門口,沈都尉看仔細了嗎?”
沈暮年臉上沒什麼表情,淡道,“看清楚了。”
顧櫻“嗯”了一聲,“那就好。”
說完,人便進了屋子,她邊走,邊在心裡盤算著綰妃下的藥大概何時會發作。
胭脂在裡頭灑掃,鋪床,整理,見自家夫人與銀蘭回來,翹起嘴角,“看樣子我們還要在這兒住上一兩日,夫人,箱籠等物奴婢都整理好了,床上也換了新的被褥。”
顧櫻含笑讚賞了胭脂幾句,吩咐道,“銀蘭,去準備飯菜來吧,我餓了,今日下午,我得好好睡上一覺。”
銀蘭一臉無奈,“夫人,那茶真的沒事麼?”
顧櫻眨了眨眼,淡道,“就算有事也不是現在有事,我們得先吃飽飯,才能再想其他,不然我們連應對的精力都沒有。”
銀蘭依舊惴惴不安,神情緊張。
胭脂推了推銀蘭,笑說,“銀蘭姐姐你就放心吧,咱們夫人心裡有譜著呢。”
銀蘭抿了抿唇,她只是關心則亂。
其實她知道夫人這趟是帶著目的來的,可當她守在綰妃的禪房外聽見夫人被綰妃逼著喝那杯花茶的時候,心口還是忍不住揪了起來。
綰妃的目的很有可能是在這青雲觀中,故意讓夫人失去清白……
夫人還懷著身孕吶……
綰妃這個禽獸不如的狗東西!
這要是讓夫人的舅母知道了,定要狠狠扒了綰妃的皮!
銀蘭越想越氣。
那杯花茶實打實被夫人喝了下去……藥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作,夫人腹中的小世子也不知會不會受到影響……
她咬了咬唇,心情沉重的出了院子去大廚房取膳食。
整整一個下午,顧櫻都在自己的院子裡沒有出來。
天色漸晚,道觀中人也不見顧櫻出來走動,就連晚膳也未曾叫人出來取。
小張氏和李氏結伴過來找她說話,她也藉口身子不適推脫了,攔她們的便是銀蘭。
從顧櫻院中出來,小張氏捂著唇笑,“看來,娘娘的藥有作用了?”
李氏哼了一聲,淡道,“應該是吧,你沒看她身邊的大丫頭臉都黑成什麼樣了,也不知舒王殿下什麼時候過來,這院子裡這麼大一個美人兒等著他享用呢。”
小張氏道,“說是已經在路上了。”
李氏斂眉,“殿下從宮裡出來不會被人發現麼?”
小張氏一路往外走,一路道,“不會,殿下是先陪陛下去了太廟,然後才說身體不適,藉機過來,就算被陛下發現了,也只說來陪娘娘罷了,殿下與娘娘母子情深,陛下不會說什麼的。”
李氏幽幽看小張氏一眼,淡嘲道,“你倒是知道得清楚。”
小張氏沒說什麼,提起唇角,指了指顧櫻的院落,眼珠子骨碌碌轉了轉,“她那肚子裡的孩子——”
李氏嘴角泛起一個淡漠的冷笑,“等殿下來了,那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小張氏接著道,“她可真是走了大運了,國公府的世子怎能比得上咱們殿下身份高貴,她要是做了殿下的女人,日後有的是榮華富貴呢,我看這次殿下認真得很,若是旁的女子,殿下可從未這般上過心,還專門請動了綰妃娘娘替他籌謀。這個顧櫻不簡單吶。”
李氏嘴角盪開一個嘲諷的笑,“殿下喜歡的女人還少過?今夜一過,他對顧櫻還能剩下什麼激情呢,不過汴京城又多了一個可憐的棄婦罷了。”
就像當初他對自己,也是情意濃濃,甜言蜜語,不過兩三次,就對她沒了興趣。
男人嘛,劣根性如此,註定不會對一個女子長長久久。
趙世子對顧櫻又能有多少情意?
若今晚顧櫻成了殿下的人,只怕轉頭趙世子便會休了她,嫌她骯髒噁心下賤。
張氏嗤了一聲,想起舒王殿下暗地裡對女人的那些手段,眼裡多了一絲同情和譏誚。
“罷了罷了,我們先去娘娘那處看看。”
小張氏與李氏的對話讓躲在暗處的銀蘭聽得渾身直冒冷汗。
她心口咚咚咚的跳著,頭一次這般慌亂,往回走時,臉色灰白,手腳發軟,差點兒站立不住。
推開門進屋時,看見自家夫人蜷縮著肚子昏睡在床上,胭脂守在床邊,小臉皺巴巴的,緊張得不行。
一見銀蘭,胭脂僵硬的啟了啟唇,“銀蘭姐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