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純威士忌放在陸鏗面前,他輕啜著香烈的味道,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從心裡。
喝一口威士忌,感覺精神都來了,「沒有促銷活動?」陸鏗揶揄問。
又是一年一度的情人節了,2月14日好像總是在嘲諷著他們這些孤家寡人。
到了這一天,彷佛連單獨喝杯酒、吃頓飯的權利都不被允許,因為全臺北的餐廳、酒吧永遠都在作著情人節的促銷活動,標榜的是成雙成對的團體活動,嚴格禁止單獨行動。
要命的是,此刻時間已經跨過子夜,又到了2月14日──這洪水猛獸般的日子。
「幸好沒有,要不然,全臺北市區的單身男女可就真的沒地方去了。」酒保打趣的說。
擎杯起手,「嘿,幫我跟老闆說聲謝謝,為我們這些人保留了這片淨土。」
「周詡呢?怎麼沒吵著跟你出來?」
「我把房子送給他了,只求他別在我耳邊叨絮。」
「明天不上班嗎?你很少在非假日出來喝酒的。」
「體內的酒蟲在作祟,蠢蠢欲動的等待餵食。」
「那你慢慢享受吧!」酒保咧嘴大笑。
Mono mono不大,幾坪的空間一目瞭然,來的都是些熟客,各自沉盡在各自的世界裡享受著悠然裡的靜謐,這兒不適合狂歡,只適合默默的啜飲一杯佳釀,默默的細想一些人生瑣事。
忽地,陸鏗隱約聽到一個微弱輕柔的聲音正跟著Silje Nergaar一起哼唱歌曲,他好奇的別過頭去,頓時怔愣了半晌。
是那個女孩,那個叫莫瑩的女孩,托腮靠在吧檯上,迷離酣醉的眼神除了孤單還是落寞。
陸鏗望著她,眉頭本能的揪起,卻久久沒有說話。
「她喝了幾杯了?」陸鏗對酒保問。
停下手邊的動作望著陸鏗,「你認識?」
認識?見過面、說過話,這樣算不算認識?
望著他不置可否的表情,酒保說道,「她來了好一陣子了,也已經喝了好幾杯啤酒。」
感覺到目光的注視,她停下歌唱有點傻氣的別過臉來,「很難聽嗎?」羞澀的掩著嘴,露出不知所措的模樣。
「我以為妳該回家了。」陸鏗走向她,在她身旁空位坐下。
莫瑩花了一點時間望看清楚他,許久,她終於漾出一抹笑,「陸……陸鏗!對吧?」
「嗯,看來妳還沒醉的太徹底。」陸鏗這話是說給自己廳的,也是說給莫瑩和酒保聽的。
豁然起身,腳步有些搖晃,「當然,我只是喝了幾杯啤酒而已。呃──」她突然打了一個酒嗝。
莫瑩愣住了,對於自己的失態,她捂著嘴巴,卻遮掩不住一股兇猛的紅潮從她的身體漫上。
「坐著說。」陸鏗拉她坐下,要不然他真不知道她目前的神志狀態能夠支撐她的雙腿多久。
搖晃晃的坐下,「要說什麼?」別過頭,她傻氣的問。
聞言,酒保不禁莞爾,壓抑著嘴邊的竊笑遠遠的閃到一旁。
陸鏗也只是小露笑容,「隨便,妳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但是,坐著說,別胡亂站起來,會跌倒的。」難得他出奇的有耐心。
「喔……」她雙手捧著酒杯,下巴擱抵在杯緣,目光傻呼呼的望著飄邈的一處,抿成一條線的嘴巴久久沒有吭聲。
第三章
以為她只是在享受思考的靜謐,沒有打斷她的思索,徑自喝著自己的威士忌。
「你吃了糕餅沒?」
「什麼?」他回眸睞她一眼。
「紅豆糕餅,那個用袋子裝著的東西。」
恍然大悟,「喔,還沒。」
她失望了一下,「冷了,不好吃。」
「妳很喜歡吃甜食嗎?在哪裡買的?我沒見過那個牌子。」他鮮少吃甜點,陸鏗這樣問,只是為了能陪她說話。
「不是買的,是我自己做的!」
詫異,「妳自己做的?」
「嗯,舅舅家開糕餅鋪,我從小看從小學,當然也會做啊!」
「那很厲害。」
「那是應該的,因為大家都叫我糕餅西施呀!」她露出一抹嬌羞的笑容。
「好一個糕餅西施。」陸鏗覺得莞爾,「時間很晚了妳知道嗎?」
已經是凌晨三點鐘了,狂歡也要有伴,為什麼她一個人?
哈,是很晚了呀,可她就是一個人,因為她也沒有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