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被亂刀分屍,沒有的就直接掉入萬丈深淵。
閻行只是連盾牌都不要了,只是紅著眼睛,大聲下令,可是戰到現在,一直衝殺在前頭的他的嫡系,已經欲振乏力,死傷慘重,能夠頂在最前方的都是韓遂的嫡系,還有許多剛剛收編的王國叛軍,雖然迫於閻行的氣勢,他們強硬的攻了上來,但是隨著韓遂的旗號西去,軍中已經出現了動搖。
僵持一陣,擁擠的馬家軍被刺穿幾個豁口,露出了破洞,雖然守軍拼命用長矛阻攔人湧進。但是正是這一瞬之機,閻行大呼一聲,跳到前頭,長刀過處,伸出的幾柄長矛矛頭,全部都斬落!
“龐德就在這裡,取了他的性命,這場仗,咱們就贏了!”
閻行狂呼的聲音猶自未消,城處突然就響起了悠長的號角聲音。轉嗚嗚吹動,只是反覆,直傳入禿山城中,每個人都是一怔,這戰事到了最後關頭,龐德已經如兩鼠鬥穴,怎麼就在這個時候,吹動退軍的號令?而且龐德退無所退,這個號令不用多想,就能猜出是誰的。
號角聲仍在不停的響動,而且越來越顯得急切。
有些人的動作已經緩了下來,只是發呆,而山上的馬家軍同樣識得叛軍號令,只是發出一聲吹呼!
人群騷動,軍心渙散,數名副將都舉起手,準備依照號令撤退。但閻行紅著眼睛撲過來拖住了一個副將的手:“你們忘了上次的銅鑼號令!難道還想讓這一幕重演?龐德就在眼前,跟著我衝過去,就能殺了他!”其實閻行很清楚,這一次絕對不會再是韓成下的令,看旗號、號令,等等,諸多跡象表明這一次,許是韓遂真的退了。而他閻行如果此時敗退,日後同韓遂的麻煩少不了,加上韓成,外有馬家軍的龐德等人,他自己可真算是內憂外患,屆時,縱然有天大的本事,也定然逃脫不了!
“可是……將軍,你看。”
副將拉著閻行,藉著沖天的火光,低聲提醒道。
這些副將不是韓遂一系,也不是閻行一系,他們只是謀生的人,他們在前方拼命廝殺,轉回頭卻見自己人丟下自己逃跑,他們每個人的心中自然不是滋味。眼下,有退兵的將令,誰還會在乎閻行,閻行總不能一個人殺光他們吧?隨著閻行扭頭瞧著韓遂的旗號往西去,幾個已無戰心的副將高聲喊道:“退兵!退兵!退兵!”這一聲聲令下後,緊接著爆發出一陣巨大的歡呼!主帥下令,他們只有拼死而戰,但是一聽到馬上要撤,誰也不願意在這個已經死了太多人的鬼地方在多耽一刻時間!上萬兵馬,只是紛紛地從禿山退出,走得比來時快上十倍。
閻行茫然地走了幾步,突然咬牙又要上前:“我就不信殺不得你龐德!”
看樣子,閻行並不打算撤退,他要拼命死戰。
在他身後,幾員同閻行親近的副將撲了上來,牢牢將他抱住:“將軍再戰不得了!敵人援軍已至,主公又退了,如果再耽下去,我們恐怕要全軍覆沒!”
閻行奮力掙扎幾下,紅著眼睛回首而顧,身旁兒郎,憔悴疲憊已經到了極處,這個時候,沒有一個人有再度上前的意思,只是驚惶地四下而顧,聽著外頭的聲音,每個人的心思都不在眼前的戰場上。他麾下兵力,本來就強龐德殘部不多,攻山又是消耗最大的事情,昨夜又幾次下錯將領,現下他的人馬,已無戰心,就連韓遂大隊人馬都已經撤退,他們憑什麼在這裡死戰下去?
“可是韓遂已經忌憚自己,自己還能去哪?”
閻行有些洩氣,今天這場大仗打得不痛快不說,而且還鬧死人。而且還被人幾次阻斷,一想起韓成,閻行就忍不住的憤怒道:“如果不是韓成……不是韓成!”
他話還未說完,身後馬超和趙雲的援軍已經越來越近。
一員心腹早知閻行的怨恨,急忙繞過眾人,在閻行的耳旁提醒道:“只要能活著,總有機會!”這話一落,身旁跪倒無數人大聲而泣,似乎都在像閻行示意,放過他們一條生路,讓他們能夠安穩度過這半生,給自己留條性命。
瞧此,閻行眼神閃過一絲厲色,最後看了一眼龐德所在,決然掉頭:“走!”
禿山城下,突然響起了號角之聲,一遍接著一遍,反覆低迴,只是遠遠傳至戰場。
逼近的叛軍騎士都是一怔,紛紛回顧,轉眼之間,這些同樣殺得渾身是血的叛軍將臉上同樣露出瞭如釋重負的表情。韓遂要帶著回金城了!叛軍將士,紛紛撥轉馬頭,臨行之際,只是用複雜的眼神看了這些傷痕累累的三十六羌兵戰士一眼。
“誅殺韓遂!”
“誅殺韓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