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河東之重,誰都知道鹽利利益深厚,他們怎會坐視不理,他皇甫岑即便沒有整治的膽子,但是誰又能確保此人不貪鹽田之利。聽說前些時日,萁關通往洛陽、河內、幷州的三路俱被擒拿,連裴氏族長郡丞裴茂的族弟裴盛都身死刀下,誰又能保證這皇甫岑不動刀,誰又能保證這皇甫岑下一個不是對著咱們?”
“閉嘴!”許和似乎已經受不了自己屬下的胡言非語,他這麼說只會是局勢越來越亂,而且還會讓人心喪亂,到時候這鹽田之地不用河東太守來人便不攻自破。揚了揚手,吼道:“此地關乎三輔重臣甚多,他們一時之間必定不敢擅自而為,只要等過這一陣兒,朝廷必定會下達旨意,這段時間諸位最好把嘴都給我管牢,絕對不要輕易洩露這中事宜,如果河東太守那裡要找諸位,也要先通知我,另外,這鹽丁也絕對不許在私跑,你們都給我看牢了。”
“嗯。”幾人點頭,各自離去。
“老王你等一下。”許和叫住方才那不滿的屬官。
幾個小吏也不以為意,沒有在意,許和招下那屬官,也無外乎多囑咐兩句而已。
那屬官卻不這麼認為,這中人,大多數都是各大家族的心腹,就拿面前的許和來說,他就是南陽許氏的許訓父子的心腹。而這裡只有自己是靠著熟知鹽田之事,才爬到這個位置的,他一沒靠山,二沒背景,自然不敢大意,所以處處都留著小心。
“許大人。”
“老王,你也是鹽田的老人了。”許和示意那屬官老王坐下,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嘆道:“當初鹽田老人也所剩不多了。”
“是不多了。”那屬官老王似乎也發現許和語氣不對,蠻有深意的回道。
“所以,我們才要更加保重自己的性命。”許和拍了拍老王的肩膀。
老王已經明白許和這是在威脅自己,開口道:“保住性命那是自然。”
許和掃了一眼老王,這個傢伙也是滑頭的角色,方才的口無遮攔一是性情使然,二是他有意讓其他鹽田小吏清楚,以變威脅自己,吐納均勻的問道:“老王,你可知咱們這鹽田都分幾份油水?”
“呵呵。”老王輕笑,渾然不懼的說道:“這洛陽豪強佔了四成大部分鹽利,而宦官也有兩成,剩下四成河東大族佔二,弘農、河內、京兆、左馮(píng)翊(yì)、右扶風,五地平坦其二,這我歷年來都給他們記著呢。”
“呵呵。”許和一笑,接過酒水,給老王滿上,隨意道:“你倒是知道的挺清楚。”
“呵,要不然我記著它幹嘛?”老王回道:“只要能保命,什麼都行啊!”
“可是老王,你有沒有想到,你似留賬本,這些豪強會放過你嗎?”許和問道。
“那我不留,他們就會放過我了?”老王一瞪,呲笑道:“不要忘了,那些老人都是怎麼沒的?你許大人也別當我老王是個渾人,告訴你,想要殺我,好啊,大不了大家同歸於盡。”
許和錯愕,隨即反應道:“老王何至於如此嘛?有話大家坐下來好好說。”
“好說。”老王緩和道:“我也不過是為了保命,這才由不得已,其實大家只要相安無事,我老王也不會斷絕財路。”
“這就對了嗎?喝酒。喝酒。”許和敬酒。“不過我倒是挺佩服你的,究竟是在哪裡弄得,竟然沒有絲毫動靜就記下了,你也不怕被人發現?”
老王不勝酒量,一來幾口酒水下肚,便已有些醉意,嘿嘿一笑道:“許大人,你詐我是不?是不?”
許和一笑,回道:“是。”隨即補充道:“我許和不也是為了保命而為嗎?誰不想保命,誰他媽的跟自己犯賤那不是作死嗎?”
“許大人真想知道?”老王見許和有意保命,以為都是同道中人,問道。
“真想。”許和點點頭,緊握酒壺的手泛青。
“那好,你要是把你的小妾讓給我,老弟我這保命的名冊就給你一份。”老王已經口不擇言。
許和眸低劃過一絲陰狠,強裝笑意的回道:“好。”
“就在我懷中。”說著老王雙眼迷離的拍拍自己的胸脯,調侃道。
“就這裡?”許和不敢相信的問道。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更何況,俺婆子那裡還有兩份兒,少了這份兒又能怎……怎……”
老王的話還未說完,便覺得自己腹下一陣絞痛,低頭卻見一把匕首狠狠地插在小腹之上。
面前許和嘴角陰冷的說了句,“保命,你也不看看,你有那個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