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最後一頁紙張上面，男方還沒有簽字，司亦云低垂的眼眸裡閃爍著一抹流光，用力攥緊手裡的鋼筆，掙扎猶豫了片刻，最終簽上自己的名字。

“寶寶……以後跟著你，如果你不希望我見到他，那我，那我便不見。”

他明明希望司亦云簽字的，可是當他親眼看到她簽字這一刻，心痛到不能呼吸，窒息的感覺像是海水一般，不斷湧向他，如果不是坐在沙發上，他恐怕都站不穩吧。

“那正好，我們不會因為孩子而糾纏不清。”

司亦云笑著聳了聳肩膀，前天晚上，當她接到夏梓驍電話的時候，她正在廚房為他煲湯。

離婚，她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們竟然會離婚。

而且提出離婚的人，還是夏梓驍。

昨天一整天，她打電話，他不接。她去公司找他，他外出工作躲著她。她給瀾瀾打電話，他竟然連瀾瀾都差點拒之門外。

她想過無數個理由，找他的助理和身邊的朋友詢問，可是沒有人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一切來的毫無徵兆，令她措手不及。

“這個……大概你也不需要了吧？”

看著手中的鋼筆，司亦云低聲的笑了笑，擦乾眼角的淚水，將鋼筆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似乎，連帶著他們之間的感情，也扔掉了。

夏梓驍眼底猩紅一片，逼迫著自己移開視線，沒有當即彎腰去撿，眉頭緊蹙，周圍散發著淡淡的冷意，其中還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委屈。

司亦云轉身上樓，眼眶裡打轉的淚水再一次決堤而下，痛苦的捂住胸口，緊緊咬著牙，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扶著欄杆一步一步上去。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痛不欲生。

然而剛走到二樓走廊上，想到什麼又邁開步子下樓，當她看到什麼後，雙手捂著嘴巴，無聲的流淚，無力的蹲下了身子，像是一個被人拋棄的小孩。

只見客廳裡的人，彎腰撿起垃圾桶裡的鋼筆，用紙巾仔細的擦拭了好幾遍，這才把鋼筆放進西服內側的口袋裡，然後手放在胸口，那裡，是離心臟最近的位置。

夏梓驍撿回鋼筆，這才心滿意足的閃了閃眸子，伸手拿起茶几上的離婚協議書，看到上面清秀娟麗的三個字，纖薄的唇瓣緊緊抿成一條直線。

他不想離婚的，可是……

現在的他，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長夜漫漫，兩人皆是無眠，司亦云蹲坐在臥室門口，而夏梓驍同樣也站在門外。

門內，門外，兩顆心依舊系在一起。

……

第二天早上，司亦云幫小豆子穿好衣服，親了親他軟嫩的臉頰，“寶寶，如果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爹地，你會哭鼻子嗎？”

兩歲的小傢伙似乎不明白媽咪的意思，乾淨白皙的小臉上露出了迷茫的表情，眨了眨寶石一般閃耀的眼睛。

“爹地很愛寶寶，再說了，我們只是暫時離開爹地而已。”

抱著小傢伙朝著門口走去，司亦云把門開啟，順便拉著昨晚收拾好的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