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縮著脖子,討好地給他捏捏剛磕到的胳膊,“唉呀,我剛發現我作業沒寫完!我怕來晚了你給我交上去了,哈哈哈。”
“痛不痛?我請你喝旺仔賠罪好不好?”宛薰悄悄把作業本收進懷裡。
傅朝何其敏銳,一下子就知道她那作業本大概是藏著什麼不可言說的小秘密,絕不是沒寫完那麼簡單。
他嗖地一下搶過來,翻開,一下子就看見了那張紙。
宛薰警鈴大作,連忙伸手去搶,他就舉高了點躲著她。這時候物理組的門開啟,老師看著地上的兩個人,“誒誒,你們倆幹嘛呢!太明目張膽了吧!”
傅朝不緊不慢地把草紙摺好塞進口袋裡,和宛薰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老師,剛才宛薰踢我。”
“不不,不是,老師,我來交作業,然後在門口滑倒了……”宛薰可憐巴巴地對手指。
“行了,還好主任沒看見,傅朝你進來,宛薰回去吧,下次小心點。”老師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身進辦公室。
宛薰心裡慌亂,腦子有點發懵,愣在原地。傅朝湊過來把口袋裡折起來的紙塞進她手心,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句話。
“原來你喜歡這個姿勢。”
跟在夢裡的她一樣。
她聽著自己的心跳,簡直就像上了高速。
她接下來這半天都沒能直視他。
傅朝卻沒事人一樣,管她討那兩條旺仔。宛薰沉默良久,憤然去小賣部買了三條,回來拿給他,最兇的語氣,最慫的話:“你要是敢說出去我就哭給你看!”
他拄著下巴,“那這下不得不說了。”
宛薰心如止水,“行,你說吧我自己會從地球消失。”
“好好,我不說,”他知道適可而止,不忘誇她,“你畫的挺好的。”
一誇就不得了,她抱起胳膊,“那是。”
“不過男生的那裡,還畫的不是很準確呢。”傅朝意味深長地笑。
她可不想和他探討這個問題,啪地把書擺上來,儼然要投身學習,“別和我說話了,色批。”
傅朝切了一聲,“你不也是嗎?小色批。”
他回去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那個體位,為以後的實踐做準備。
這幾天下午的自習課,獲得特批的宛薰可以不用學習,繼續在後面畫板報。
從她打完草稿的那刻起,一到下課總會有人過去圍觀,走廊的窗外也經常駐足著路過的其他班級學生。
宛薰站在椅子上畫,下面來同學問她是不是走美術生這條路考進來的。
她說不是,她是走路踩狗屎考進來的。
傅朝回頭看那幅已經上了大部分顏色的畫,幽幽長夜中,翹首的少女抬手伸向從天而降的一點星光,滿眼期待和純真地迎接黑暗中的希冀。
不論是構圖、線條、光影還是色彩都無可挑剔,難怪來上課的老師每個都在問這是誰畫的。
原來她技能點全點在畫畫和幽默上了。
哦對,還有矯捷的身手。
到了放學的時候,整張畫還差星星沒有上色,也就幾筆的事,不過宛薰實在是站的腿疼,剩下那點打算明天來了畫。
但是她沒來。
四節課過去了,上午最後一節課上課前,傅朝看著身邊空空如也的座位,起身離開了教室。
他本來想發訊息問問,可他突然發現自己並沒有她的聯絡方式,他們做同桌都一個多月了。
這種曖昧就像溫水,泡得他神經遲鈍。
班主任說打過電話了,宛薰身體不舒服,請了假。
她不在,他看不見她打瞌睡的模樣,上課也沒意思,於是翻牆出校門,不知不覺晃到了那個公園。
好巧不巧,他在那張長椅上看見了本不應該出現的人。
她行只單影地坐在那裡,表情呆木,兩隻眼睛空洞地望著腿上那已經冰冷僵硬的小貓屍體。
這才幾天,應驗得也太快了點。
傅朝走到她身邊,坐下來,沒有說話。
就這樣在沉默的擠壓中,動心的那個總是按捺不住,“你一上午一直都坐在這了?”
宛薰轉過頭,聲音有點啞,“嗯。”
他凝著她,“怎麼死的?”
“有人在貓糧裡面投毒。”她聲音低悶,像藏在一片烏雲後。
然後就下了雨。
天上在哭,而她眼睛下雨。
天空的眼淚漸